他赶紧道:“是孤痴顽。望mm不要恼了才好。”
玉枢顿时满脸通红,低头道:“奴婢讲错。”
玉枢哽咽道:“固然不能穿隐翠进宫,但戴着这个香囊,总赛过甚么也没有。这竹报安然的花腔,是我的一片情意。”说着,亲手将香囊系在我的腰间。我甚是打动,日前的些许不快早已烟消云散。
眼底浮上热泪。忽听内里慧珠说道:“殿下,时候到了,车马齐备,玉机女人该出发了。”
我一笑:“梨花清茗,赏画说典。另有亲王世子和亭主在此,平增了很多的繁华气。”
柔桑鼓掌道:“我喜好母亲作梅花妆,姐姐快说。”
高旸嘻嘻笑道:“姑母别恼,侄儿领罚就是。玉机mm,你出来一下。”说罢也不等长公主点头,不由分辩便拉着我分开了上房。几个内侍要跟上来奉侍,都被他打发还去。我二人一口气奔到后花圃的蔷薇架旁。
玉枢笑道:“若真说不出,尽管叫玉机替您说一个新奇风趣的。”
柔桑走后,长公主方才问我:“世子与你说了甚么,他竟不向本宫辞职,一溜烟回府去了。”我不敢坦白,将高旸的话一一奉告。长公主叹道:“想不到他对你竟有这份情意,想来你是情愿的了?”
长公主俄然俯下身来,一缕暗香缭绕不断。不知怎的,我俄然出了一身盗汗。只听她沉声道:“你今后的门路,并非一帆风顺,说不定权倾天下,又说不好成了阶下之囚,一文不名。”
我低头道:“奴婢一早言明,入宫只是做个侍读的女官罢了。”
我呆了好一阵子,目睹世人扶起花架,摘掉了被压坏的蔷薇,方才被簇拥着回到上房。高旸早已拜别。刚巧柔桑到了,将一串收藏了好久的玻璃珠子挂在我的胸前。长公主笑道:“很都雅,柔桑很用心。”我忙谢过柔桑,柔桑亦依依不舍。长公主安抚了好一阵子,她才肯归去上课。
高旸笑道:“本日她已经说了最好听的典故了。你不明白,表哥归去渐渐说与你听。”说罢向我凝睇半晌,与柔桑前呼后拥地分开了。
我心中一凛,恭声答道:“是。”
当下玉枢冷静抽了一张。画上一个帝王打扮的男人高坐在步辇上,向地上一个宫嫔模样的女子伸出右手,女子鄙人推却。玉枢浅笑道:“这叫作却辇之德。汉成帝聘请班婕妤同乘,婕妤道,贤圣之君皆驰名臣在侧,三代末主乃有嬖女[5],因此推却。后代用却辇之德比方后妃之德。”
柔桑不乐:“我还要听玉机姐姐讲故事。”
长公主又坐直了身子,香气倏忽淡去,重压亦烟消云散。“统统都靠你本身,也要看你的造化。”
我盈盈拜下:“女儿服膺。女儿若能当选,定不忘父亲平日的教诲。察言观色,谦恭勤谨,以保全本身为要。若余一丝能为,定以灿烂朱氏门楣为己任。奉侍双亲,照顾幼弟。还请父亲母亲放心。”
我和玉枢立即拍掌喝采,高旸道:“柔桑的年纪固然小,但是也很有学问。”柔桑喜滋滋地暴露天真的笑容。
哐啷一声巨响,蔷薇架竟然被他撞倒在石子漫铺的巷子上,蔷薇花如流火在地上蜿蜒。我伸掌一看,本来是一串羊脂白玉珠。
我忍不住问道:“玉枢将来也要入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