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长命的描述以后,慕容瑛眸中闪过一丝疑光,看向一旁的寇蓉,道:“这反应,仿佛有些不对。”
“谁下的毒?”
“十七,哀家记得哀家怀第一个孩子时,就是十七岁……”
“太后,旧事已矣,就不要去想了。萧皇后一族移灭殆尽,萧皇后被您剥皮揎草曝尸旬日,也算是给小皇子报了仇了。”寇蓉截住慕容瑛的话头道。
耳边慕容泓的呼吸却蓦地混乱起来,长命转头一看,却见他眉头深蹙浓睫微颤,似欲醒来,吓得他头一缩躲到了床沿下。
那只名叫爱鱼的大橘猫团在他腿部的锦被上,貌似也正睡得苦涩。
她心中蓦地升起一股美人迟暮般的发急,强压着道:“不过也多亏他问了最后这个题目,不然哀家还真的难以判定慕容泓到底有没有中招。”
长命的心砰砰直跳,幸亏那猫似是睡懵了,醒了也迷迷瞪瞪的,小耳朵转了转,扭头又睡了。
长命松了口气,心道太后那边给的药,猜想也不会不起感化。
“长……禄。”
“……不知。”
寇蓉一边伎俩精准地替她按摩着头部穴位一边道:“以是说,人呐,还是得掂得清本身到底有几斤几两,不要自作聪明才好。因着一己私心多问了一个题目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瞒而不报。他那里晓得,窗外还埋伏着太后您的一双耳朵呢。”
不是不惊骇,只是,他别无挑选。
慕容泓看了他几眼以后,便也不再看了。倒是长安在一旁发觉了两人之间的奥妙氛围,暗忖昨晚这甘露殿内怕是还上演了一场好戏。
天子那边长安借着故交之便已是先入为主,以那小子的心性和手腕,断容不得他在长乐宫有出头之日。
细心想想,眼下慕容泓就三个御前听差,前两夜别离是长禄和长安,第三夜轮到他仿佛也没甚么不当。
慕容瑛得了提示,刹时回过味来,嘉许地转头看了寇蓉一眼,道:“还是你想的殷勤。陛下我们临时不能动了,他身边的人,倒是能够下一番工夫。”
“不知。”
他与慕容泓同岁,只因为出身分歧,境遇便云泥之别。
而太后这边,又压根没把他当人对待。只想操纵他在天子身边的便当为她们做事,至于他的死活,全然不管。
“先太子之死……”慕容瑛目光忽而放得悠远,“两人同桌用膳,一个死了,一个未死,连哀家都想不明白之事,慕容泓怕是解释不清的。再者以他的性子,定然不肯低声下气地向人解释,毒害先太子的怀疑,怕是一辈子都洗不掉了。”顿了一顿,她俄然道:“先太子若活着,本年应当有十七了吧?”
一起退出万寿殿,长命才敢转头看了一眼,严肃厚重却又都丽堂皇的宫殿就如太后给他的感受普通。那居高临下的模样就仿佛他是一条走投无路摇尾乞怜的狗。
但……有了徐良之事在前,他始终不能如长禄长安普通对慕容泓经心全意毫不设防。
他惊了一跳,转头看去,原是爱鱼醒了,正扭过甚来看着他,暗淡的光芒下那双猫眼亮如鬼怪。
子时刚过,巡宫卫士的靴声渐远渐悄后,甘露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刘公公是您的人,他去挑与您去挑,有何分歧?奴婢觉着,刘公公刚到陛下身边不久,怕是不太体味陛下的喜恶。那潜邸来的小寺人倒是个好人选,既然是在潜邸就服侍陛下的,想必很能体察圣意。若届时差事真落在刘公公头上,无妨让刘公公带阿谁小寺人同去,由他做主,刘公公旁观就好。到时万一有那操行不端或是不懂端方的得了宠,太后去敲打陛下的时候,也伤不着刘公公的颜面。”寇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