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紧,我自有话打发她。只说问我姨娘家借来戴戴,怕怎的!”
来旺哭道:“爹汲引小的做买卖,小的怎敢欺心抵换银两?”
来旺儿气得半句话也答不上来,张口结舌。
到了晚夕,弓足来到花圃中的翡翠轩书房,见西门庆正使小厮去叫陈经济来写帖子,蓦地走到面前,手儿搭伏着书桌儿问道:“你要写甚么帖子?送与谁家去?”
来旺挣扎着嚷道:“我是来旺儿,来赶贼,如何倒置把我拿住了?”
“你打发谁去东京?”
西门庆说道:“你还要杀我哩!刀子现在,支吾甚么?”又叫来兴儿在面前跪下,作为干证。
玉楼劝道:“你也就算了吧,男人没端庄,大姐又不管,我们能走不能飞,能说到哪去?”
西门庆在灯下翻开旁观,内里只要一包银两,其他都是锡铅锭了。大怒,问道:“如何抵换了我的银两?银子去那里了?趁早实说。”
西门庆急了,教来安儿扶她起来,劝着,拉她回房去了。
来旺心中不快,那里敢说个不字,只得应诺下来。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美差给了别人。
话刚说完,只见宋惠莲云鬓疏松,衣裙不整,走来厅上,对着西门庆“扑通”跪下,说道:“爹,此是你干的谋生!他美意出去赶贼,却把他当贼拿了,你的六包银子,是我收的,原封儿不动,平白如何就会抵换了?如此这般活埋人,也得有个天理。他为甚么?你又因他甚么?打与他顿,又要剌剌着送他去那里?”
话说到这,二人道起,关了门,云雨求欢。本来这宋惠莲夏月间常不穿裤儿,只单吊着两条裙子,遇见西门庆在那边,便翻开裙子就干。过后,她将本身佩带的白银条纱挑线四条穗子的香袋儿,内里装着松柏儿,挑着“冬夏长青”;玫瑰花蕊并交趾排草,挑着“娇香美爱”八个字,把与西门庆。
惠莲上前,搂抱住西门庆脖子,说道:“我的亲达达,你好歹看奴的面,何如他两日便放他返来。随你教他做买卖还是不教他做买卖。出来后,我教他把酒断了,随你使他往哪去,他敢不去?再不,你若嫌不便利,替他寻上个老婆,他也罢了,我毕竟不是他的人了。”
玉楼笑道:“我是小胆儿,不敢惹他,看你有本领和他缠。”
这日,西门庆从她房门前走过,惠莲在帘内叫道:“房里无人,爹出去坐坐。”
在来旺儿还未到提刑院时,西门庆已先差玳安,下了一百石白米的帖儿与夏提刑和贺千户。二人受了礼,心中稀有,待来旺儿被押到时,坐厅审判。不管来旺儿是实话还是谎话,夏提刑鉴定是人赃俱在,铁证如山,喝令摆布选大夹棍上来,先将来旺儿夹了一夹,又打了二十大棍,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最后叮咛狱卒,带下去收监。
西门庆笑道:“我儿,你放心。我看你面上,写了帖儿对官府说,也未曾打他一下儿,只监他几日,压压他的性儿,过一两日便放他返来,还教他做买卖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