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儿起家同弓足出来。
月娘见他越说越邪了,从速用话叉开,支了他出去。
弓足被他再三缠不过,说道:“奴只怕挨不得你这大行货,你把头上圈去了一个,我和你耍一遭尝尝。”
弓足不肯,摇着头儿说:“等我与他吧。”
弓足说:“我没银子,只要两方儿够了。要一方玉色绫琐子地儿销金汗巾儿。”
弓足眤瞅了西门庆一眼,说道:“我猜你定是吃了那和尚药,弄耸得恁般大,一味来何如老娘。那和尚的药给了几天了,你又在那个跟前试了新,本日剩些残军败将才来我这屋里?俺们是雌剩的,你还说不偏疼哩!嗔道那一日我不在屋里,三不知你把那行货包子偷到她屋里去,本来和她干这谋生,她还对着人抛清拆台哩!你这行货子,洁净是个没挽回的三寸货。想起来,一百年不睬你才好。”
吴大妗子说道:“我的奶奶,那里有此话说。”
弓足说道:“你六娘替大姐买了汗巾儿,把那三钱银子拿出来,你两口儿斗牌儿,赌了东道儿吧。若少,便叫你六娘贴些儿出来。明日等你爹不在了,买烧鸭子白酒我们吃。”
经济对大姐说:“既是五娘如许说,拿出来吧。”
大姐在后边对月娘说:“我问了六娘,她说没有此话。只望着我哭,说娘这般看顾她,她肯说此话?”
弓足正蹙眉哑忍,口中咬汗巾子捱着,听西门庆如许一说,便道:“那衣服我也有。我昨日见李桂姐来家穿的那玉色线掐羊皮金挑的油鹅黄银条纱裙子倒是都雅,说是里边买的。她们都有,只我没这条裙子。倒不知多少银子,你倒买一条我穿罢了。”
引逗了一回,李瓶儿把孩子交给快意儿。月娘叮咛且休与他奶吃,让他睡一回儿与他吃。
次日,待西门庆去衙门了,王姑子、薛姑子告别回庵去。月娘自是送礼施银,管待出门。薛姑子又叮嘱月娘别忘了壬子日吃药行房的事。
经济问弓足:“五娘,你白叟家要甚么花腔?”
弓足不欢畅:“怪短折的,有钱买了称心货,随大家内心所好,你管它怎的!”
陈经济说道:“你问她。爹使我们外讨银子去,她与了我三钱银子,要我替她捎销金汗巾子来。不想到了那边,袖子里摸,银子没了,汗巾子未曾捎得来。来家她就说我在外养老婆,和我嚷,骂我这一日,急得我赌身发咒。不想丫头扫地,地下拾起来。她把我银子收了不与我,还要我明日买汗巾子来。你二位白叟家说,倒是谁的不是?”
西门庆笑道:“怪小油嘴儿,罢么!你若依了我,又去奇怪小厮做甚么,你不知你达内心好的就是这桩儿。管情放到里头去,我就过了。”
月娘不欢畅了:“你好好地这般枉口拔舌,骂她怎的,她惹你了?你安晓得她姓薛?”
弓足拉着瓶儿走出仪门,说道:“大姐姐专好干些这般谋生!你家又不死人,平白让姑子来家中宣讲经卷。都在那边围着怎的?我们出来逛逛,去看看大姐在屋里做甚么哩。”
正说着,琴童儿背着蓝布大承担出去。月娘一问,才知是韩伴计他们从关上挂了三万盐引的号来。吴大妗子传闻西门庆返来了,想起家带着薛姑子和王姑子往李娇儿房里躲避,不想西门庆已掀帘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