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逗了一回,李瓶儿把孩子交给快意儿。月娘叮咛且休与他奶吃,让他睡一回儿与他吃。
吃了茶,弓足撇了个嘴与春梅,当时春梅就知其意,那边屋里早已替她热下水。弓足在热水里抖了些檀香白矾在内里,洗了牝,摘了头饰,又重新把嘴唇抹了些胭脂,口中噙着香茶,回到这边屋来。春梅床头上取过睡鞋来,与她换了,带上房门出去。弓足将灯台挪近床边桌上放着,一手放下半边纱帐子来。褪去红裤,暴露贵体。西门庆坐在枕头上,那话带着两个托子,一霎弄得大大的,暴露来与她瞧。弓足灯下瞥见,唬了一跳,一手揝不过来,紫巍巍,沉甸甸,约有虎二。
吴大妗子说道:“我的奶奶,那里有此话说。”
弓足眤瞅了西门庆一眼,说道:“我猜你定是吃了那和尚药,弄耸得恁般大,一味来何如老娘。那和尚的药给了几天了,你又在那个跟前试了新,本日剩些残军败将才来我这屋里?俺们是雌剩的,你还说不偏疼哩!嗔道那一日我不在屋里,三不知你把那行货包子偷到她屋里去,本来和她干这谋生,她还对着人抛清拆台哩!你这行货子,洁净是个没挽回的三寸货。想起来,一百年不睬你才好。”
大姐听了,赶紧道了万福。
弓足不欢畅:“怪短折的,有钱买了称心货,随大家内心所好,你管它怎的!”
西门庆恰是快畅之时,说道:“不打紧,明日我替你买。”
月娘不欢畅了:“你好好地这般枉口拔舌,骂她怎的,她惹你了?你安晓得她姓薛?”
不料,西门大姐在一旁听了,心中不平。大姐常日与瓶儿最好。大姐常没针线鞋面,瓶儿非论好绫罗缎帛就给她,好汗巾手帕两三方地也给她,银钱就不消说了。听了弓足的话,大姐便向瓶儿屋里走来。瓶儿正在为孩子做那端五戴的绒线符牌儿、各色纱小粽子儿、解毒艾虎儿,见大姐走来,赶紧让坐,教迎春拿茶。
弓足听月娘说要去同瓶儿对证,慌得连连说道:“姐姐宽恕她吧。常言大人不责小人过,哪个小人没罪恶?她在屋里背后挑拨男人,俺们这几个谁不吃她说。我和她紧隔着壁儿,如果和她普通见地起来,倒了不成。动不动只倚逞着孩子降人。她另有好话说哩,说她的孩子到明日长大了,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俺们都是饿死的数儿。你还不晓得哩!”
瓶儿说:“剩下的,就与大女人捎两方来。”
西门庆已是吃了胡僧的药,教春梅脱了衣裳,在床上帐子里坐着哩。弓足见他阿谁样儿,笑道:“我的儿,本日好呀,不等你娘来,就上床了。俺们刚才在后边陪大妗子吃酒,被李桂姐唱着,灌了我几盅好的。单独一个儿,黑影子里一步高,一步低,不知怎的就走的来了。”又叫春梅:“你有茶,倒瓯子我吃。”
大姐骂道:“贼囚根子,别耍贫嘴。”
来安答道:“饭吃了。爹赏了他五钱银子。”
弓足拉着瓶儿走出仪门,说道:“大姐姐专好干些这般谋生!你家又不死人,平白让姑子来家中宣讲经卷。都在那边围着怎的?我们出来逛逛,去看看大姐在屋里做甚么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