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闲子稽道:“段施主所言有理,贫道受教。至于贫道,也不过是江湖散人一名,现在在赵官家身边帮闲罢了。”
段英思暗叹:我的一阳指力还不敷圆融随心,不然那竹篙不会裂开。看慕容兄方才那一记斗转星移举重若轻,武功公然胜我一筹。
段英思扔不明白:“即便你把握了我们的行迹,又如何能让我们步入到提早设下的圈套中?”
这番话中的怨怼之意,连聋子都听得出来,丁渔心中猜想,慕容龙城对清闲子怨念如此之重,莫非此前就在他手上吃过亏?
清闲子接着道:“我们将十几枚用蜡包裹的‘人不知’,缝入在或人的贴身里衣的边角处,那人只需每隔一段路就捏碎一颗药丸,让药粉从衣缝中渗落,便能为我们供应清楚追踪的线路。”
慕容龙城身形不动,待那竹篙尖头即将及体时,才略微倾侧,任那篙头擦身而过,同时左手撮指成刀,在篙头上悄悄一斫,篙头应部下沉,篙尾上摆,整根竹篙竟如风车般绕着他的手腕呼呼地转了几圈,接着被他一翻腕握在手中。
清闲子点头道:“虽不中亦不远矣。犬王除了训犬了得,前些年更炼制出一种极风趣的药丸,名为‘人不知’。此人不知药丸,以雌犬情时的尿液为主料,稀释后再插手别的几味草药炼成。此药最大的特性便是,对人来讲闻不到半点味道,但对雄犬来讲,隔着十几里路也不会错过。是以用来标记带路,就最是埋没不过。”
“段贤弟莫被这贼道骗了,”慕容龙城嘲笑道:“这贼道自赵匡胤未迹时便已跟从,不管武功心计俱是当世之选,赵匡胤对其言听计从,赵宋立国以后,那赵大还曾以宰执之位相许,不过被这贼道以‘削发人不便入朝为官’推拒了。依我看,若真是清修之士,何不远遁深山,恰幸亏这尘凡中搅闹,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假羽士罢了!”
清闲子也不活力,只笑笑道:“慕容将军经验的是,不过未曾出世,又怎能真正出世?贫道在尘凡中打滚,也是为了修行罢了。”
那边的黑大汉默不出声地从部下接过竹篙,也不知是成心还是偶然,运足了腰臂之力,将两根竹篙投矛般猛地掷出,那两根竹篙带着刺耳的破空之声,一先一后向着慕容龙城和段英思直扎畴昔。若真被扎个正着,莫说是血肉之躯,即便是石墙也会被刺出两个透明洞穴。
十几年的局?慕容龙城越听越不明白,但贰心高气傲,又自大才干过人,一时候也拉不下脸去问个明白。
清闲子似是看出了他的挣扎,他笑笑道:“若慕容将军不急的话,无妨听贫道略述一二。”
半晌,段英思开口问道:“若按道长所说,你们实在一向都清楚地把握了我们的行迹,那又何必在山中追逐几日几夜?早早围杀难道干脆利落?”
段英思一样脚不移身不动,手上指力接连点出,尽打在篙头之上,每一道指力出,必令那竹篙的来势减缓一分,篙头亦向上飘起一段,比及最后一指导出,那竹篙已变作头上尾下,悬停在他面前,但同时竹篙的篙头也受力不住,咔嚓一声从中裂开。
清闲子道:“既是大师已经见礼,那不如便转入正题。慕容将军,段施主,两位可曾听过犬王其人?”
清闲子有些感慨隧道:“当时我并不晓得段施主也在,不过慕容将军乃人中龙凤,与之为伍的必非等闲,是以我不肯以硬碰硬,而是在火线不紧不慢地尾随,耗损各位的体力,最后再将各位逼入最不善于的水战当中,一举定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