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捞得及时，少女呛过几口水就醒了，模样却有些含混。乌小鸦侧头问：“黑丫头你咋了？”少女断断续续应道：“蛇……脚……”
舌头麻了。
乌小鸦蓦地跳起叉腰冷喝道：“常言事不过三。我求你三次，你都不承诺，你就是不想传我。”
“那叫啥？”乌小鸦脑袋一歪。
“哎哎。这可就不叫抢了。”
先且非论会不会被人族道门的唾沫淹死，单说师父灵前，要晓得有个妖怪徒孙，只怕老头子的棺材板儿就盖不住了。
“并不在我这里，我也没读过下卷。”
软的不可，当然就来硬的。
两样江湖，一样凶恶。
话没说完，已口不能言。
莫非是用妖术变幻的？
“跟我干吗？”
宠渡循声顾望，抢先见到的，却非那声音的仆人，而是从湖边树林里飞出的成群胡蝶。
“这叫……偷。”
正如老头子生前经常说的那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虽只短短八个字，却道尽江湖事。宠渡现在想起来，禁不住由衷慨叹。中间的乌小鸦听得一愣一愣，只感觉有说不出的妙义在此中，万语千言也比不了。
疑窦丛生，宠渡只观不言，却见少女舞着双臂，大声问道：“乌小鸦，你跟谁在一起？那是小我么？”
“你待如何？”
“真没下卷。”
“被我拆穿了吧？速速借我一观。”
“让我看看，快让我看看。”少女那边却欢乐非常，沿着湖边边跑边喊，跑没多远忽而侧头讶问，“蛇？！那里有蛇？”
大略这人间少有甚么是永久的，在充足的好处面前，是非、对错，吵嘴、善恶、真假、存亡、虔诚与叛变、死守与放弃……常常瞬息反转。
在我这儿？
“乌小鸦……乌小鸦你在哪儿？”
宠渡双眼儿一翻，懒得理睬。
方外道门，也有江湖。
乌小鸦也考虑不到，乐呵呵“嘎嘎”两声，暗想：“跟书里写的一毛一样——咦，是‘一毛’还是‘一模’来着？
近似的戏码，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
失道寡助，天然不义。
按书中所载，只要搬出这招来，自是水到渠成，该收徒的收徒，该传艺的传艺。但宠渡仍旧一张苦瓜脸，乌小鸦见状又想到书里的一招。
十五六岁，乌发双髻。
但此道，也还不是修行者所寻求的六合大道。
这个道，非论何时终要落在“气力”二字上。
或者成心抬高了气味？
宠渡被吓一跳，心说这厮情感起伏太大，算起来正似个三两岁的顽童，却也风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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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不但存在于俗世武林。
那副欢畅劲儿又是如何回事？
如果承诺，那好嘛，为了将来成绩教主大业，本身之前求爷爷告奶奶四周拉班子，却无人问津；现在好不轻易遇见个奉上门来的，倒是个妖怪？！
圆盘正在发光。
不存在？不尽然。
诚信和道义？
得道多助，天然有义。
这些心机，不好言说。
“怪哉。怎似在问她四周的胡蝶？”宠渡正自揣摩，忽听“啊呀”一声，抬眼正见少女翻倒水里；而这边的乌小鸦，早已咋咋呼呼飞了畴昔，道：“请师父脱手，我拉不上来。”
宠渡神采乌青，满额黑线。
小巧耳朵，樱桃小嘴。
“一入江湖，天然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