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走了一圈,啧啧叹道:“果然大户人家出来的闺女,看看这屋里安插的就是不一样。”
李诫莫名感觉她有点眼熟,还没问话,那妇人已然撒丫子扑了上来。
说话间,赵瑀挑帘出去,笑盈盈道:“热水烧好了,婆母先去沐浴可好,过会儿我们用饭。”
李诫想想说:“也行,待会儿我帮你搬,另有我的东西也得一起拿畴昔,另有我们此后行事说话也要多减轻视,总不能让我娘看出来我们的干系。”
“另有靠挨打认亲的?”赵瑀捂着嘴笑了半天,渐渐说,“榴花已将东配房清算出来了,我今晚搬畴昔,正房腾出来给婆母住。久别相逢,我想你们必定有好多话要说,你陪着婆母,就别总在外间守着我了。”
李诫不耐烦道:“内里好多事,你不懂,你也少管我的事。”
周氏很不满,呼一下,手拍在他屁股上,“臭小子,跟你说话呢!”
月余后,案子告终。石县丞不出不测撤职查办,放逐三千里,其他涉案一干大小官吏夺职的夺职、进大狱的进大狱,全部濠州宦海几近是来了个大换血。
时已入冬月,天阴得很重,一阵冷风吹来,白草伏地,寒树乱响,已初显冬景萧瑟的气象。
“你是李诫?之前在晋王府服侍?”她不错眼盯着李诫瞧,获得必定答复后,眼圈一红,哭泣道,“你是不是小时候逃荒要饭和你娘走散了?”
周氏瞪他一眼,伸手就去揪他耳朵,“合着你还思疑你亲娘是吧?——别躲,我问你,你和你媳妇是不是还没圆过房?”
措置好公事,他便揣摩起私事。
李诫细心打量着她,心中模糊约约有了个猜想,踌躇道:“敢问您是……”
她固然神采蕉萃,但眼睛大而亮,显得很有精力。
“哎呀!”周氏瞅见针线笸箩里的荷包,拿在手里没口儿夸道,“我真开眼了,这花也能绣成如许儿,看看这荷叶子,水灵灵的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我活了三十多年,见过绣工好的也很多,论手巧就没及得上你的……”
“你娘我眼睛毒着呢,颠末人事和没颠末人事的女子,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周氏神情非常得意,但旋即拉下了脸,恨铁不成钢道,“好轻易拐个大师闺秀做婆娘,你竟这么没用,结婚几个月了你说说?还没把人搞到手,我如何有你这么笨的儿子?你娘的聪明你一点儿也没学到!”
好轻易她出去了,赵瑀长长叹出口气,因笑道:“婆母为人真热忱。”
如此高耸一句,惊得李诫一跃而起,瞠目望着周氏,结结巴巴道:“你、你……你如何晓得?”
李诫点点头,“如此倒对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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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瑀说:“当时你正为僧尼案子犯难,许是怕扰乱你的心机吧。不过你们长得还挺像的,一看就是母子俩,言语间也没甚么陌生感,可见这就是嫡亲血缘的干系吧。”
“都城可真好啊,看得老娘我眼都花了。”周氏长长舒了口气,“我一起寻到了王府,你去了南边,我又一起追过来……唉,不提啦,幸亏找到你了。”
“那是,”周氏洋洋对劲道,“你从小就怕老娘的巴掌,再不听话,我拿竹傍友抽你。嘿嘿,十年没吃到老娘的竹笋炒肉了,想不想啊?”
周氏一拍大腿,“说来也巧,我前几个月回故乡给你爹上坟,就听邻居说有人探听过我,还问有没有丢过孩子。我就猜是你找我,按那人留下的口信,提脚我就上京了,找得着你最好,找不着,嘿嘿,我就当去都城玩一趟,见见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