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曜远远看那贺生背影,只感觉有点眼熟,现在看清了正脸,不由得叫道:“进贤兄?!你也来长安了?”
云裳嘲笑道:“贺公子,你还是先把之前欠的三十吊钱结了,再进我这‘和顺乡’做风月之饮吧。”
姓贺的墨客嬉皮笑容隧道:“云裳姐姐,现在月尾了,不免囊中羞怯。等下月初家里寄钱来了,我必然给你。”
离奴一愣,掐腰骂道:“死书白痴,反了你了!看来真是酒壮怂人胆,你还敢吼爷了?!”
云裳笑道:“那你,下个月再来吧。”
贺远道:“轩之,你有所不知,比来这平康坊内,前后有一些娘子和乐工的手不见了。”
贺远促狭一笑,捏住夜来的手,道:“夜来,你要谨慎你这白嫩的柔荑也没了。”
离奴一拍桌子,道:“甚么?你把五两银子全都给了?!五两银子能够买好多条鱼了!借单呢?利钱呢?偿还日期呢?”
元曜点头晃脑隧道:“小生借给那位同窗了。他手头紧,独在他乡为异客,没有银子傍身,非常艰苦。”
贺远把银子支出衣袖,笑道:“多谢轩之。”
一阵水风透帘而过,送来阵阵清幽莲香。
元曜心中猎奇,想归去问一问白姬,跟贺远闲谈了几句以后,便借口另有事,要先告别了。
“大热天的,好不轻易睡着了,你们在吵甚么清酒花酒?看来,你们是想喝毒酒了。”
长安,平康坊。
贺远道:“我来长安也有半年了,租了一名远亲家在宣阳坊的院落暂居。平时,我在宣阳坊温书度日,静待考期。偶尔闲来无事,才来这平康坊喝一杯,排解羁旅他乡的孤寂。”
元曜只好含混地答道:“因为抱病,小生错过了会试,没有插手。现在在西市一家叫‘缥缈阁’的杂货铺里当账房糊口。明天,是来‘长相思’送香料的。”
花姨笑道:“我可不像劈面那等势利眼,只从钱眼里窥人。贺公子你是熟客,一时手头不余裕,又有甚么要紧?有元公子在,还能白吃白喝不成?出去吧,我让夜来为你们燃一炉好香,温一壶好酒。”
“小生出门仓猝,没带银钱,这五两银子是刚才卖香料所得,进贤你先拿去用吧。”
贺远瞥见元曜,他乡遇故知,非常欢畅,道:“轩之!好些年不见,竟然明天在这里遇见了!你来长安也是为备考吗?你来了多久了?”
夜来道:“不是砍掉,是手不见了。”
花街两边,几个妆容素净的娘子,和一些小丫环都从二楼的雕栏上探出头来看热烈。
元曜一头雾水,问道:“你们在说甚么?”
花姨收下了和罗香,叫婢女去取银子。
元曜一惊,道:“谁如此残暴,竟砍掉人手?!可有报官?”
这姓贺的墨客名叫贺远,字进贤,襄州人氏,曾与元曜是同窗。贺生不远千里来到长安城,是为游学待考。
夜来穿戴一袭翠色荷叶裙,梳着倭堕髻,慵懒地倚坐在轩窗边调香作陪。
元曜盗汗。
元曜把银子支出衣袖,正要分开,“长相思”劈面的“和顺乡”却起了一阵动乱。
白姬笑道:“这五两银子我会从轩之的人为里扣,还会算上利钱。换一句话说,从这个月开端,轩之半年内都不消领人为了。”
白姬神了一个懒腰,望了元曜、离奴一眼,道:“你们在吵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