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孝作揖,“还请公公带路。”
“下官不会用本身的命去博,还请殿下信我,弹劾您的人越多,殿下越不会出事。”
他站在宫城的承天门外,巳时的太阳刚升起没多久, 倒不特别热。
沈孝刚站了一会儿,忽听身后马蹄阵阵,他转过身去,一匹大宛良马方才好停在他脑勺背面,马背上的人突然勒马,跳了下来。
正元帝端坐在案桌后,喜怒哀乐不过露。只是见李述一瘸一拐的模样,还是透了些慈父心肠,专门给她赐了座。
“户部提举沈孝纵兵劫夺平阳公主田庄,其心可诛!”
李炎不想跟他们一道走,待他们都出来后,他才掸了掸袍子,朝沈孝冷哼一声,也进了宫门。
可轿辇里的人瞧着清楚是个女眷。
“沈孝,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昨夜到底做了甚么?本王是让你去征粮,又不是让你去抢粮!”
可李炎一把松开沈孝的领子,将他推了个趔趄。他底子不信。
这些人都是太子麾下的,李炎不消想,就晓得他们必定也替太子出了一份力,弹劾沈孝的时候顺带了给本身身上泼了一盆子脏水。
然后又看了看一身布衣的沈孝,目光中微有惊奇,又有轻视――昨夜刚抢了粮,本日就想去官赔罪么。
沈孝则跪下行了大礼,多余话不说,双手捧了封折子。刘凑赶紧拿过来放到结案桌上。
她脚上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绷带,明显是因为不良于行,没体例走路才分外开恩被抬了过来。
东宫好短长呵,昨夜刚产生的事,一个早上就能调集这么多官,如果再多给几天,是不是满朝文武的折子都要将含元殿给淹了!
沈孝抢粮的动静传到李炎耳朵里的时候,李炎当时就掀翻了桌子,把户部尚书叫过来痛骂了一通。
不管外人这件事筹议的多么沸沸扬扬,一只手搅翻了朝堂的当事人沈孝这会儿却非常安静。
但不管动静如何变形, 总归是平阳公主吃了亏,沈提举抢了粮。
李述行罢礼就不说话,坐在圆凳上,腿叫绷带缠了一层又一层,她垂着眼,愈发显出一种不幸神采。
没等半晌,就见几个黄门抬着一副轿辇正往这边走。
沈孝得了失心疯了。
沈孝亦回眼望她,不说话,只淡笑了笑。
沈孝在外头略站了站,未几时承天门里走出了一个黄门,直直朝沈孝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