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云应下,洁净利落地退了出去。
孔行也已不复昔日的沉稳淡然,眉眼间闪现出模糊的颓唐之色。
乌黑喧闹的环境中,视觉几近被剥夺,让人有种时候被无尽拉长的错觉,耳边除却呼号的风声和雪片拍击窗纸的沙沙声,便只剩下身边人或粗或浅的呼吸声。
符元昊代替梁铎,带人押送着抢来的库银消逝在风雪里,没人会开口扣问这批银子的去处。就像它向来没有呈现过一样。
娄店主:“虽不能就此事抓住他的把柄,但今晚过后,他恐怕也不敢再打银库的主张了。”
傍晚开端,吼怒的朔风裹挟着厚重的雪片袭扫着太原府,待到入夜,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
偌大的太原府府城,若非模糊可见星星点点的人家灯火,仿佛如一座任风游弋的空城。
短短一天,他们与十大钱庄的处境就来了个大倒置。
如许的人,幸亏是敌非友。
“事到现在,只能向那位乞助了。”孔行起家,原地盘桓两圈后,决然道:“这里的事,就由沈店主暂代,我要马上解缆去面见那位,各位稍安勿躁,统统待孔某返来后再做决计。”
但是,他们却没有十大钱庄的运气,库银被洗劫一空,店铺内的现银保持不到一个时候就已捉襟见肘,不得已之下,钱庄只能挂牌停息停业。门口列队的百姓见状完整慌了神,一窝蜂涌了上来,大有将钱庄砸开的趋势。
左云看着面前抹得一脸血的梁铎,再想想门外被码放整齐的尸身,不由得一阵头疼,摆了摆手表示他免礼,“你不会把人家的家兵都清算洁净了吧?”
现在,钱庄前后门、自家府邸的前后门,蹲守的都是借主,只要他们一露面,准是如过街老鼠普通被围住堵截。
待到得知前来伐鼓报案的,竟是十大钱庄和广顺钱庄两批人,且都是因为银库被抢后,周知府脑筋里的愤然和不甘心刹时被挤得干清干净,半晌空缺后,涌上浓浓的忐忑和气愤。
所幸的是,大雪袒护下,场面并没有设想中的血腥,抢匪的尸身都很完整,乃至还被整齐地摆放着,如果细心察看,个头儿都是遵循挨次由低到高。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里,偷袭与反偷袭的较量拼的是款项,更是人的韧性和意志力。哪一方的心机防地先崩塌,另一方就是胜利果实的收割者。
小花厅内,世人刚坐下,门口就传来通禀声。
当然是十大钱庄背后把持,但没有证据,又能如何?!
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在晚,便是决定胜负的关头一战。
梁铎求见。
严牧盘点头,“我肯定,出入广顺钱庄的伴计,我都有印象。”
所幸的是,十大钱庄的库银保住了,不然,他这个知府恐怕立即就得被夺去乌纱!
自钱庄出事以来,一个多月的时候,世人始终处在精力紧绷状况,庞大的压力下,失眠、烦躁、烦闷等情感始终如影随形。
“左大人,您派人抢了广顺钱庄的银库?”严牧泽年事虽小,心机却极其矫捷,问话时,因为冲动和镇静,带着微微的颤音。
景安四年,农历冬月十八,间隔冬至另有五天。
“这是......广顺钱庄的采办,”严牧清站在严三老爷身边,离那具尸身不远,看清他的脸后惊奇出声,道:“仿佛......仿佛是叫冯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