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凌晨行军,眉眼一向跳动,内心莫名的惴惴不安。解缆前,虎帐四周的山上,竟然不知从那边冒出一群狐狸叫喊,有上百只。它们的叫声此起彼伏,让民气烦意乱。赫连定命令射杀它们,却一无所获。赫连放心中感到讨厌,对身边侍从叹道:“这是大不吉利的征象。天道如此,朕还能说甚么呢!”
绮云浅笑点头:“王上威武,必然能如愿以偿。”
绮云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散落在肩的银发随风轻舞。看到她的满头银丝,赫连定仍然眼中一痛,宠溺中略带责备:“月儿,你的身子刚好,连日来长途驰驱,你累了多安息才是。”
很多衣衫褴褛的西秦百姓散坐于地,他们满面风尘,怠倦不堪,眼睛闪着麻痹或仇恨的神采。
赫连定身着玄色外袍,身后跟着两名侍从,穿过拥堵的人群,看到营地四周散坐的受伤将士和西秦百姓,暗中叹了一口气,加快了步子。
赫连定见步队行进极迟缓,心中焦灼,他担忧魏军铁骑俄然袭来,以他残剩的夏兵,能够攻灭西秦,但对于刁悍无匹的魏军则有力抵当。以是,他看了看步队,决定领绮云等人先过河。
赫连定闻言,目光顿时冷如寒冰。他握紧御剑,手背上青筋暴起,一字一顿的说:“想让她们留下,除非,从我赫连定的身上踏畴昔!”
第二日,明朗的天竟然变得暗沉,天空的云层越来越厚,深浅不一,像衬着的墨向无尽的四周感化。
赫连定回过神来,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没事,雪枫很听话。等会儿,你紧紧跟着我的身边,不要阔别,定能安然无虞。”
绮云昂首,见赫连定面上似笼上一道阴霾,眉宇间也隐有忧色,欣喜道:“王上,臣妾的身子大好,不必顾虑。王上战无不堪,想那北凉小国必不是王上的敌手。”
但是,赫连定惊骇拓跋焘的逼迫,挟制西秦的百姓十余万人,筹算从治城度过黄河,攻击北凉国,篡夺北凉的国土。
慕容拾虔骑在顿时,指着赫连定身侧的绮云,傲慢地说道:“我家可汗说了,放行能够,但陛下身边这位名动天下的月华清妃和她怀中的皇子,必须留下为质。不然,我们如何晓得陛下攻灭北凉后,回程时会不会对我吐谷浑兵戎相见?”
赫连定垂怜地看了她一眼,命兵士拉过本身的战马。战马雪枫跟从他南征北战,似有灵性。赫连定抚摩雪枫的鬃毛,低声在它耳畔说了几句,扶着绮云上了马,把小皇子放入她的度量。
赫连定听了,长眉微舒,嘴角扯起,强笑道:“但愿如月儿所说,我们只要拿下北凉,我夏军就有安身之地了。”
天气洁白,淡金色的夕阳照着,接天的帐篷一字排开,旗号在风中猎猎作响。
绮云怀里抱着一岁大的小皇子,跟从着赫连定登上了黄河的西岸。黄河风高浪急,她渡船时有些不适,面色惨白。
“王上,如何了?”绮云心一跳,木然抬眸看着他。他瞳孔的色彩加深,眩惑得如一泓古幽深潭。
他的话音刚落,俄然在他们的火线呈现了无数的黑影,皆穿戴窄袖束袴,头带风帽,以罗幂遮住脸容。人影绰绰,密密麻麻,人数竟有上万之多。他们马术高深,马蹄扬起漫天的沙尘,仿佛玄色的风暴来袭,囊括长空。
说罢,他跃马飞奔,拔出御剑,一道冲天剑光气贯长虹,直指慕容拾虔。慕容拾虔见他来势如虎,强压心底惧意,横枪直挡。一声铮鸣,划破苍穹,刺耳欲聋,两柄兵刃相击,从枪身一向擦到剑柄相接处,火花飞扬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