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纹丝不动地坐了几个时候,已经写好三篇文章。初春的天暗得快,阳光已暗淡下来,冷巷中暮色裹着寒气从墙头落下,几只雀儿从屋上飞过。丘胤明将写好的文章读了一遍,本身是竭尽所能了,既然已经来插手会试,那就决不能草率。这时手中已写熟,笔下佳句缓缓流出,号房外的人语全都听而不闻,实在早有人知难而退,交卷走人了。本年的试题仿佛特别难。
刚温馨了没多久,又有人拍门。丘胤明笑道:“这家堆栈有五名贡士,刚才见了两位,还缺一名呢。”开门一看,倒是一个官差。官差亮出礼部公文递与他道:“三月月朔殿试,这里是给二位的文书。”丘胤明接过两封文书,对官差道:“多谢差爷。”又摸出一块碎银塞与官差。那官差笑道:“祝二位金榜落款啊。”乐滋滋去了。拆开文书一看,本来殿试前一日还要到礼部学习进宫面圣的礼节,看来这一趟是有得忙了。
在堆栈里歇息了一天,十二日一早,两人又原装来到贡院。围集在外的考生已不如第一场前那样严峻,但大多数人仿佛面色不佳。连日的大好天使都城里和缓很多,冉冉些许春意。入场搜检的人比日前更加细心,传闻初试那场抓到四五个作弊的。统统按部就班后,考场里人语渐止,只要不时传来磨墨那种细碎的“沙沙”声。第二场考的“论”,“判”,“诏”,“表”之类,丘胤明感觉顺手很多,奋笔一日,半夜前便交卷出来。走出号房至隔墙房前一看,东方炎向他点头浅笑,当即也交卷了。两人走出贡院时,大街上空无一人。打更的人敲着小铜锣,偶尔还闻声狗吠声。
“喏,就是阿谁瘦点儿的。”不知谁说了一句。东方炎感觉奇特,他们如何熟谙本身的。又有人道:“公然一表人才。说不准又要中状元呢。”中间有人插了一句:“和他一起的阿谁呢?”“也中了。第六名。”丘胤明瞥见阿谁伴计精力实足的在那边说着,伴计又道:“本年本店共出了五名贡士!”
王镖头跑上前,喜道:“少爷,丘公子,你们都中了!少爷高中会元,丘公子第六名贡士。”东方炎镇静地对丘胤明道:“爷爷晓得必然欢畅极了。”丘胤明此时却说不出话来,点头说了一声:“是啊。”对他来讲这来得仿佛太俄然了。王镖头又道:“张榜的处所挤得要命,我看你们还是不消去了。”东方炎说道:“那,墨竹,我们回堆栈吧。”“好。驾!”墨竹也很欢畅,马鞭在空中清脆一响。
仲春十五是会试最后一场,统统考生以及官员守兵都多少有些面露倦色,但是九日大考即将结束,贡院中的氛围轻松很多。监试官们多数不肯再来回走动,坐在板凳上晒太阳。第三场考的是经史时务策,没甚么可作弊的。
丘胤明拉了拉东方炎的衣袖道:“予敬,这下有得闹了,我们快上去吧。”两人快步穿过店堂,只听瘦子账房声音很响地说道:“恭喜二位!”刚进房间,关上门没多久便有人拍门。丘胤明拉开门还没开口,两名举人便踏进一步作揖道:“我们也住这家堆栈,传闻二位高中,特来拜见。”“你们是……?”丘胤明问道。“我们兄弟二人从河南开封来。”那人河南口音极重,“亦是榜上贡士。二位兄台如有空,可否指教一二?”东方炎走来讲道:“既是同科学友,出去坐坐也好。”二位河南人谢过进屋,东方炎叫墨竹送来茶水,四人围坐随便聊了半晌,不过大家经历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