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田呵呵笑道:“祁或人走南闯北多年,上至王公贵胄,下至三教九流,阅人无数,虽无火眼神通,但看人从不会错。此次陪店主来中原,正欲广结人脉,拓展买卖。路过荆州府,传闻桐华馆堆积名流,慕名而来。”说着又随便四顾,道:“方才忽见大人,感觉有些别致,这才发明,本来不止一名大人赏光这官方雅集。实令祁某大开眼界,不虚此行啊。”转头再问道:“大人贵姓?”
孙元被来客样貌所惊,这时只是大略地看了一眼举荐信,又望向恒雨还,道:“敢问这位是……?”
那人面上兀地有些许不天然,但粉饰得极快,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个礼道:“素未会面,先生何出此言。”
此次来中原,恒靖昭把临洮府总部的事件全数拜托给了大师兄霍仲辉,当时恒雨还就感觉有些不当,可又说不出个以是然来。听祁慕田这么问,便道:“他,既勇武也聪明,分缘也好,仿佛没甚么大缺点,父亲重用他在道理当中,可我总感觉,感觉……”她一时里找不出词来,只道:“他……不大好。”
院中世人纷繁眼皮一振。只见她身着一袭极轻软的孔雀蓝底紫金绣袍,白云罗轻纱比甲,金环束发,腰间赤金绞丝玉带,下垂数串明珠璎珞,超脱秀美,光彩逼人。平时很少见到大蜜斯盛装,祁慕田的侍从们此时都看得目不转睛。
“前些年那一战,折损大半,现在,固然父亲极力地招兵买马,但是,真能靠得上的头领确也寥寥无几。”
恒雨还一面大略打量这些客人,一面问道:”祁伯伯,这里有他们的二当家么?“祁慕田展眼一望,指着最远处水阁里坐在上首的人,道:“就是他。不忙,那三当家既然说为我们举荐,现在先四周逛逛吧,你们看,风景多好。”说罢转头遣退了引他们出去的侍从,而后道:“方才进门时,你们有没有发明,三当家对阿谁读书人模样的特别恭敬?”
祁慕田回礼,道:“失敬,本来是御史大人。”一捋髯毛,笑道:“姜大人既然附属都察院,不知可否定识现在正在巡抚湖广的佥都御史丘大人?”
祁慕田喝了一口酸梅汤,忽道:“你说,我们西海盟现在气力如何?”
恒雨还听着身后各种莫名其妙的群情,眉头微皱,小声向高夜抱怨道:“早知如许,我才不来呢。”高夜偷笑了一下,轻声回道:“阿姐,实在他们说得也没错啊。”
此时七个水榭当中已有很多客人三五成聚,或高谈阔论,或窃保私语,另有很多侍从穿越其间,不断地端上酒生果品。
方才进门时未得细看,此时方见其神采精绝。湖上风过,衣角飞动,飘然似仙。姜御史看得微微发楞,有些拘束地回了个礼。
恒雨还转眼望去,公然,那读书人正摇着扇子缓缓踱来。未待她说甚么,祁慕田已笑容可掬地上前,向那人作揖道:“我看这位先生面相高贵,不知官居何位,如何称呼啊?”
祁慕田道:“这位恰是恒少当家,那位是高管事。我等远道而来,听闻清流会大名,特来拜访,并有买卖望详谈。”
高夜道:“阿姐正和我说呢,这两天先生你去那桐华馆刺探,如果用不上我们,就让我陪她去四周看看山川。”
一行人在侍从引领下进入了两重门,面前豁然开阔。正厅临水而建,高窗外碧波盈盈,游廊自正厅两旁引出,颠末一双水榭以后,持续探入湖面深处,以围合之势连接别的五座雕梁飞檐的小巧水榭。如此以湖为园,实在新奇。湖中心另起亭台一座,八面皆空,中有乐班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