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识好民气。”龙绍悄悄跃上马背,“还不是师父晓得你伤势未愈,体贴你么。你虽杀了他,我看你现在也不好受,要我帮把手就直说,归正闲着也是闲着。”徐行上前,看了一眼卫无忧身首异处的尸身,又瞧了瞧不远处树底下晕倒在地的女子,点头道:“要不我帮你把这小娘送归去?死人你本身措置吧。”
东方麟又道:“丘兄虽没明说,可依我看,他现在定是********想在这江湖上争一把交椅。你也不是不清楚他的本领,这些人于他而言无关痛痒,你用不着担忧。”
有为皱眉道:“那天大会以后,没来得及见个面。若赶上,定要问清楚。他应当不会无缘无端地去杀人,莫非……和当年的旧仇有关。”
虽说问剑阁式微,白家倒是极敷裕的,斯须间,先头派出去的家人已去包下了一间堆栈,世人好不轻易穿过拥堵的街道,入内换衣以后,聚在大堂里用饭。东方麟找了个借口说想去阛阓上买样东西,便拉了有为出来。
说到吃,有为对东方麟的见地五体投地,凡是她成心遴选的吃食总不会错。面前是热气腾腾的粗陶大碗,酱汤浓鲜,面条筋而不硬,配上那碧油油的青菜,非常香滑爽口。外加一叠肴肉,蘸上本地特产的香醋,更令人胃口大开。本来就饿,二人风卷残云,很快就吃得碗底朝天,这才有表情重视到后厨的徒弟做面。只见长得魁伟的徒弟单腿坐在手臂粗的毛竹杆上,一跳一跳,那竹竿有节拍地挤压着砧板上的面团。
“可贵气候好,归正下午也没事,不如去别处逛逛?”东方麟也在探头看着阳光,转脸对有为道:“不远就是金山寺。我小时候去过的,很大的寺院,全部就是一座小岛,风景甚佳。走,我带你去看看。”
另一方面,恒靖昭也服从了恒雨还的劝说,请祁慕田带着恒子宁先分开这是非之地,归去清算余部。祁慕田开初决然放不下,可熟虑以后,心知眼下时势容不得豪情用事,因而随即出发,不但带走了恒子宁和赵英佳耦,还捎上了房通宝,乔三,以及马廉一家。走了一段,仍旧不放心,一纸手札过来讲,先在大冶县陈百生处落脚。
春霖山庄出尽了风头,丘允情志高涨,又值初春方至,趁着这可贵远行的机遇欲在江南流连些光阴。朱正瑜虽有些担忧,久离封地莫要出甚么不测,但禁不住对江南秀色的神驰,亦是欣欣然。而张天仪更常在一旁妙语连珠,让世人游兴日浓。
龙绍笑道:“举手之劳。”走畴昔将女子拦腰扛起,翻上马背,转头又道:“既然你亲口说了,就给我记取,我可也把你当兄弟了。”纵马而去。
“我刚才说,西海盟的人应当也在四周,不知会不会晤到。”东方麟回过甚,见有为几分神游天外的神采,问道:“你如何了?”
“嗯。”丘胤明未予批评。他也没想到,这仇报得毫无牵挂。了结了多日来的苦衷,可这一丝微不敷道的满足却远远难以弥补心底那块隐痛多年的空缺。他将刀支出鞘中,转头对龙绍道:“你完整能够不消跟过来。”
有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妙想噎得哭笑不得。
有为随她出了面馆。约莫是吃得纵情,她此时又是平常那种兴趣畅旺的模样,昂扬着头,法度轻巧中还带着丝雀跃,脑后束帽的短带在风中高低闲逛。通向西津渡口的通衢人流噪杂,有为走在她半步以后,一肩之错,目光天然地落在她洁白圆润的耳朵上。帽沿边上漏出几屡虽细但却弹硬的黑发,不时地刮过她耳畔,颈后,那耳朵脖颈更加显得精美都雅。有为看得有些入迷,连东方麟说话都没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