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在前面的是家人弟子,护在棺木两侧,再后是白志杰替母亲和mm赶着马车。而司马辛,有为和东方麟则牵马行在数步以外。司马辛和有为二人别离背着装有《十方精要》的包裹。
东方麟缓缓转动手中的茶杯,垂首不语半晌,俄然抬开端,正对上有为那暖和如水而又埋头无它的目光,不敢同他对视,眨了眨眼,几分生硬地微微扬起嘴角,自嘲道:“我堂堂副总镖头,说到做到,这家……自是回不去了。”说罢,将茶杯“噗”地扣到桌上,提了口气道:“大不了,将来到西海盟搞份差事做。”
虽说问剑阁式微,白家倒是极敷裕的,斯须间,先头派出去的家人已去包下了一间堆栈,世人好不轻易穿过拥堵的街道,入内换衣以后,聚在大堂里用饭。东方麟找了个借口说想去阛阓上买样东西,便拉了有为出来。
有为点头一笑:“洞察民气,属你短长。”不经意间,又想到些旧事,感慨道:“师尊当年执意不肯收他为门徒,只以教员门生相称,怕不是也料得有本日。师尊他,终是很重清誉的。”
龙绍慢悠悠地骑着马从前面踱上前来,对丘胤明道:“早知这两个如此不济,我还不如留在城里呢。”
西海盟那晚得胜,恒靖昭难以放心。霍仲辉数番自责请罪,加上他中了丘允一掌,伤势颇重,倒令恒靖昭不忍对他多加非难,成心偶然中更添了对丘允的仇恨。西海盟这几日涵摄生息,按兵不动,保持着间隔尾随春霖山庄一众,欲再造机会重新较量。
有为见她规复了常态,心中悬着的念想也随之落下,“呵呵”一笑,笑得有些牵强,不知东方麟瞥见没有。窗外的阳光洒进店堂,连续几日都是阴丝丝的鬼气候,好不轻易老天给露了些光。
“对了,丘兄为甚么杀他?”提及这事,东方麟也很迷惑。
春霖山庄出尽了风头,丘允情志高涨,又值初春方至,趁着这可贵远行的机遇欲在江南流连些光阴。朱正瑜虽有些担忧,久离封地莫要出甚么不测,但禁不住对江南秀色的神驰,亦是欣欣然。而张天仪更常在一旁妙语连珠,让世人游兴日浓。
腐败方过,仲春廿八这天,镇江府南门外运河船埠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有一行二十来人非常惹人谛视,其众多数身着孝服,引着一口上好的阴沉木棺材,缓缓朝城里去。方才弃船登岸时,有眼尖的人瞥见一老一少两名女眷,绝然大户人家的模样,特别那年青女子,身材纤秀,容色娇美,欲再瞧一眼,两女眷却已坐入马车。闲人见是丧事,犹怕倒霉沾身,也就避而远之了。
他虽不止一次地想过,放心接下母舅的家业,今后衣食无忧,生儿育女地放心糊口下去,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可单独一人时,仍难以健忘仗剑江湖,称心恩仇的那份豪情,即便这份豪放萧洒只是源于他一厢甘心的胡想。所谓武林豪杰,不过顶着侠义之名拉帮结派,最后还不是为名利二字。而所谓善恶之分,也远非本身当初以为的那么简朴。这几日里偶尔和有为谈起丘胤明,才垂垂明白,本来本身与其比拟可谓荣幸太多,但这份荣幸又是那么的令人不甘接管。现在翁婿二人各有苦衷,箴口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