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盟那晚得胜,恒靖昭难以放心。霍仲辉数番自责请罪,加上他中了丘允一掌,伤势颇重,倒令恒靖昭不忍对他多加非难,成心偶然中更添了对丘允的仇恨。西海盟这几日涵摄生息,按兵不动,保持着间隔尾随春霖山庄一众,欲再造机会重新较量。
“可贵气候好,归正下午也没事,不如去别处逛逛?”东方麟也在探头看着阳光,转脸对有为道:“不远就是金山寺。我小时候去过的,很大的寺院,全部就是一座小岛,风景甚佳。走,我带你去看看。”
这恰是白孟扬一行。杭州至汝南,路途悠远,运送棺草本就不便,再加下属马氏和白蕊卿连日哀痛劳累,双双传染风寒,因而筹算渐渐走水路先至武昌,再北行就不远了。此时走在前面的是白孟扬和段云义翁婿二人。本来是带着老婆回门,趁便观赏大会,现在倒是一起护送落魄丈人一家回祖茔,段云义一下子难以适从。本觉得本身在江湖上也有一席之地,可近年来一而再,再而三地遇见强手,垂垂让他有些心灰意冷了。
“哎呀。”东方麟轻舒一口气道:“和他们整天在一处,说实话我还是不大安闲。”二人转过街角,朝西津渡口而去。一起向北,道两旁愈发的热烈,店家的幌子栉比整齐,形色缤纷。浩繁江南的大商号在此地设有门堂和堆栈,间有牙行,埠甲等,门庭若市。正逢饭点,无数脚夫,车夫或聚在小店,或捧着饭碗坐在门口街边大口扒饭。而各式百般的食肆里飘出南北风味稠浊的香气更催人肚中饥饿难耐。东方麟手指一间铺子说道:“之前传闻过镇江的‘锅盖面’非常驰名,那边就有,就吃他家吧。”
“对了,丘兄为甚么杀他?”提及这事,东方麟也很迷惑。
“是黑是白,不过表象罢了。上官道长既然倾囊相授,必也是对他非常放心的。”双手一背,脑袋微侧,东方麟忽而面露调皮之色,“最好他今后能称霸一方,我们将来都有背景。嘿嘿,嘿嘿。”
春霖山庄出尽了风头,丘允情志高涨,又值初春方至,趁着这可贵远行的机遇欲在江南流连些光阴。朱正瑜虽有些担忧,久离封地莫要出甚么不测,但禁不住对江南秀色的神驰,亦是欣欣然。而张天仪更常在一旁妙语连珠,让世人游兴日浓。
“哼,不识好民气。”龙绍悄悄跃上马背,“还不是师父晓得你伤势未愈,体贴你么。你虽杀了他,我看你现在也不好受,要我帮把手就直说,归正闲着也是闲着。”徐行上前,看了一眼卫无忧身首异处的尸身,又瞧了瞧不远处树底下晕倒在地的女子,点头道:“要不我帮你把这小娘送归去?死人你本身措置吧。”
“嗯。”东方麟点头道:“定有启事。再说那云门剑派也不是甚么好货品。这事,我看多数会不了了之。”本来,李元秀一向留在问剑阁帮白孟扬摒挡后事,待安设得差未几了才带着门人分开,因而便落在先头拜别的北方武林人士以后,正巧碰上负伤逃遁的崔全。崔全哭诉一番,请李元秀主持公道。李元秀自知帮不了他的忙,也不好推委,因而只说先同回北方再从长计议,又花了几日时候在事发地四周寻觅卫无忧的尸首,最后在一条河里找到了他的无头尸身。如此便赶上了随后而来的白家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