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张先生是个极会吃苦的,莫不是他带着家父将这扬州城里里外外都赏玩遍了?”丘胤明测度着。这时,三人转过一处山崖,石径拐入一片紫竹密林中,迂回盘曲,幽深雅丽,不时可见古时留下的断墙残垣,背阴处苔痕深重,朝阳地里野英勃发。
将近客满了,就在这时候,他瞥见两个身形健旺的人牵着马从船埠上快步过来,刚好赶上了这支渡船。跳板收起,两个大汉好不轻易找了块空位和马匹挤在一处,转眼四顾,目光落在丘胤明身上。
“老宗主这两日和张先生形影不离,先前仿佛还没这么熟络。”李盛希说道。
白孟扬告别的时候,窗外雨势还是。一夜淅沥。
恒雨还已然了然,忙道:“白阁主,你说的事我都晓得了。起初碰到了东方蜜斯和上官道长,他们已经奉告我了。”
恒雨还俄然认识到说漏了嘴,微微一笑,有些不美意义地说道:“这,说来话长。上官公子……的确也是道长。白阁主,还是说《十方精要》吧。玄都现在尚未有掌门。”说到此处,稍顿一下,先朝霍仲辉,再朝父亲皆看了一眼,随后正色道:“倘若我有幸继任,情愿替白阁主保管此物。不知大师兄意下如何?”
“仿佛不是。模糊听二庄主说,他前些天都没如何出门。”李盛希道,“昨晚见他时,刚和二庄主吵过一架似的,脾气差得很。唉,也许归去就好了。公子,说实话,庄主悠长逗留在外总不结壮,还请你有机遇同老宗主说说,让他早些回夷陵为好。”
白孟阳自从闭幕门人,退出江湖以后,反倒随和多了,现在再见,浑然一名文气谦恭的乡绅。这时,听他开口说道:“方才蜜斯不在,我已将来意同令尊和令师兄说了,是关于《十方精要》。”
“庄主这几日是随里手父,还是……”丘胤明有些猎奇。
扬州城北山丘起伏,林木娟秀,溪水温润,诸多唐宋旧迹星罗此中,尽显文华气象,不由得令人对古时盛景浮想连翩,此地虽比不得杭州之风韵明艳,可清丽淑秀之气倒胜得三分。沿山道上行间,丘胤明问起这几日春霖山庄世人的行迹。
“阁主过奖,当不得。”恒雨还忙躬身回礼。
朱正瑜的这两名侍从他已然熟谙,本来都是夷陵郡王府的内臣,在春霖山庄也是有头脸的下人,一个四十来岁叫做李盛希,另一个三十多岁,名叫钟泉。客岁在开山大会时就认得了,迩来晓得了二人的来源以后,他便成心和他们多了些客气来往。这二民气里也明白,朱庄主对这位前巡抚大人是既忌讳又不免敬佩,现在他还是老宗主的公子,这便又是一层短长,二人天然也乐意同他靠近。
恒雨还似发觉到侍从的神采,赶紧沉气敛容,一语不发快步进入客店。楼梯上到一半,只见太白八卦刀的齐老迈和朱老七正快步下楼。二人见她上来,站到一边低头施礼。恒雨还走出几步,忽又回过甚去喊住二人,问道:“你们两个又有任务了?不是早上方才从江北返来的么。”
钟泉道:“可不是嘛。本日泛舟,明日赏花,庄主们也各寻各的乐子,就留我俩……”说到此处,讪嘲笑道:“公子,也没啥,我俩也乐得安逸了几日。”
“唉,别提了。这两日朱庄主和二庄主不知为何闹别扭呢。”一旁钟泉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