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先生,小可都城人氏,小姓纳,名小七。家父有一知己,十几年前搬离都城回了南边故乡。十多年来家父甚是驰念,不时忆来长嘘短叹,小生在家无所事事,就想着南来寻亲,替父亲捎一口信。谁知到了那世叔旧籍却遍寻不着,无法只好一边探听一边游山玩水,画画山川风景。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贵地。”
“先生过奖了。”少年白净的脸上始终带浅浅的笑意,不浓不淡,给人一种不远不近的间隔感。
沈方鹤忙道:“一伙保镳的粗人,公子莫怪。”
“一点都不过,白日统统看了画的人都说好。”沈兰舟端上茶说了一句。
乱糟糟的声音听得纳小七眉头直皱。
严讌儿叹了口气道:“唉!这世上的男人呀!唉,看来只要唐明皇能看到我的美了。”
为首一魁伟壮汉一声大喝,声若洪钟。络腮胡子根根竖起,好一付威猛之像。
“是吗?你真是神医呀!”严讌儿脸上有了笑意:“是不是要给我开点药呀?药好苦的!”
“不喝酒好。不喝酒好。兰舟,沏壶茶。”沈方鹤冲外喊了一句。
“呯”地一声,后院传来一声坛子坠地碎裂的声音,接着一个大嗓门的叫骂声:“娘的!甚么破酒,跟水一样,怕老子不给钱吗?”
纳小七难堪地笑了笑,严讌儿出门走了。
“给我几间上房,这鬼气候下了雪山路又陡又滑,今晚就在你这里住下了,明天再走。”络腮胡子说着话一脚跨进了门里。
几人转头望去,一行十几人赶着一辆马车停在了堆栈门口,马车上拉着一个半人高的长条木箱。
“先生说得对!小生倒感觉这位姐姐很成心机!”
纳小七听了一皱眉头,沈方鹤忙道:“一伙粗人,不消理他们。”
“是吗?”沈方鹤打了个哈哈,眼睛透过窗户,看到侯六酒坊门前有小我影一晃……
沈方鹤忍不住笑了,纳小七笑得更凶。
严讌儿捂着肚子进了诊堂。屁股刚一沾凳子,眼睛瞟上了纳小七。
“哎哟!沈郎中快救救奴家吧,肚子疼死了。”
“兰舟,”沈方鹤叮咛道:“等一下给公子安排个静一点的房间,再弄点好饭菜。”
沈方鹤脸上起了红云:“何来怕字,只是此人行事奇特,让人揣摩不透罢了。我一堂堂男人汉,怎能跟她当真。”
“这山上呀本来是有座庙,前些日子一场大火给烧没了。”沈方鹤欠起家手举起酒壶要给少年倒酒。
“店家,给弄点吃的。”
“打住,”沈方鹤眉头拧成告终:“找到病因了。”
门悄悄地敲了几下,接着伸出去一张脸,一张涂满脂粉的脸。脸上的神采很奇特,像是笑着哭,又仿佛哭着笑,更像哭笑不得。
接着是花满月陪不是的声音,大声呼喊沈兰舟拿好酒。
“你吃了甚么?”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仙乡那边?到此有何贵干?”
“公子的画画的真好,山川人物惟妙惟肖,真是笔下有神呀!”
“吃的东西那可多了,”严讌儿边想边道:“三个馒头,四个花卷儿,一屉包子,二十个饺子,半只风鸡,一斤酱肘子,另有……”
纳小七浅笑道:“先生很怕她?”
严讌儿半信半疑:“能行吗?没见过如许治病的。”
沈方鹤仓猝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低声道:“我的姑奶奶,你饶了我吧!你闹起来这堆栈的买卖还做不做了。”
“不消吃药,你沿着街道走上几圈儿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