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做足了充份的风险预警的赵谢二位贵妃未比及预猜中的风暴,就是穆元帝见到案上承恩公的请罪折子,也不由挑一挑眉。
二皇子想了想,方道,“儿子还是以为,秉公而论,五弟妹无错。不过,儿子也晓得,五弟妹与承恩公府实在是有些不对于的。实在,承恩公府那坐次的事儿,儿子也早晓得,只是儿子碍于亲戚情分,没说罢了。至于承恩公府,就像宁荣大长公主说的,也不是一时一会儿的事,初时宁荣大长公主能够觉着本身是老夫人的儿媳,不好居老夫人之上,如此请老夫人上坐,以示敬意罢了。文康姑妈又是老夫人的外孙女,加上宁荣大长公主是文康姑妈的长辈也居老夫人之下,文康姑妈也就如许坐了。彼时皇子皇女们还小,去承恩公府的时候更好,便也无人计算。现在我们皇家人丁多了,今先人丁只要更多的,人多,还是先把端方立起来的好。五弟妹正一正端方,既是私心,也是她的公心。承恩公府略有不当,却也不是成心为之。”
“立太子与分封美满是两码事。”谢莫如道,“前次大皇子二皇子府上粥棚闹的乱子因何而来,大师嘴上不说,内心谁不明白。大事不定,民气不安。立了太子,民气就安宁了。就是立下太子,哪怕真就分封了,陛下不舍父子分离,留诸皇子在帝都居住,也是一片父子之情,没人会不见机的反对。再者,这件事不能让别人抢了先。我们已将承恩公府获咎了,承恩公府毕竟也是二皇子的母族,今后我们就藩,承恩公府但是在帝都的,倘是承恩公府在二皇子耳边喋喋不休长年累月的说我们的不是,也是讨厌的紧。殿下先抢下奏立之功,二皇子必然会感激殿下。今后我们在藩地万世安稳,全希冀这一回了。”
直待用过晚膳,长夜漫漫,五皇子方与谢莫如说了他同张长史筹议的结论,五皇子在谢莫如面前一贯安闲,不似在外头那般总要端着一张严整脸,五皇子道,“我们筹议着,年前大抵无虞的,现在承恩公府没了动静,就怕年后憋大招。”
前头小内侍挑着风灯,模恍惚糊的照出火线门路,五皇子身披大毛鹤氅,并未坐谢莫如安排的暖轿,而是就这么一起穿过夜风走到正院。谢莫如已安排好洗漱的温水,有宫人上前奉侍,五皇子简朴的洗漱后换了家常暖袍,谢莫如还说呢,“甚么事这么忙,饭也顾不上吃了。”命侍女传饭。
五皇子只得应个是,他又道,“父皇,儿子有话就直说了,儿子觉着,皇祖母本就对儿子媳妇有些曲解,承恩公府还老是教唆,儿子实在是气的很。”
成了,是二哥有帝王命。若不成,他的发起也在礼法以内,并忘我心,更偶然虚。
翌日,皇宗子得知二皇子昨晚连夜进宫且还在宫里歇了一宿后,暗自考虑,莫不是老二急脚鬼的进宫告老五媳妇的状去了。倘真是如此,又是一出好戏呢。
谢贵妃想的是:看来,用不了多长时候,魏国夫人就大仇得报了。
谢莫如把话说开来,真是说到穆元帝的内心儿上了。
穆元帝安静的听完此事,未作表态,反是问二皇子,“你觉着五皇子妃如何?”
二皇子赶紧应了。
谢莫如给他布菜,道,“人这辈子,事儿是做不完的,保重好身子是端庄。别人活五十,你活一百,你就是做得慢些,也比别人做的事多,走的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