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厅后的雅庭之时,他将鸟笼拎至面前,狭长的青目凝定笼中伸直的我,一笑百媚自生,“小巫女,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
面对他盈笑的青眸,我仓猝坐起家靠在边沿,树起了满身的防备,但在忐忑不安之余,又不由涌上半许猜疑,先前就未觉他身上有任何妖气,此时近在面前也分毫未觉,他到底是人是妖,又是如何让众妖心仪景从的?
一个女妖下来接过鸟笼,转呈给榻上的凤阳,此时他的面孔近在天涯,梁吊颈挂的琉璃灯辉下瞧来分外妖艳,只看着便似要堵塞畴昔。
得见我可贵的窘态,他幸灾乐祸地轻笑起来,又拎着我穿庭而去,满袖清风。
要命,这早晨可如何过啊……
众妖络绎来回,将各自秘宝纷繁呈至榻前的梨木长案上,连续摆了满满一桌。
他窜改得如此天然,乃至众妖都得空细味,就似方才一幕不过是一枕南柯。
而被迫靠近凤阳胸前的我,则可清楚目睹襟下那一片若隐若现的白腻肌肤,淡淡的兰香飘溢在鼻息间,却只得埋首坐在角落,一筹莫展。
众妖目目相觑间,浑不知这位大人怒从何来,厅内一时有如万马齐喑。
他紫眉一挑,带着几分好笑的意味,“如何,怕我占你便宜?”
“哦?找到了!”
而在这一怒之下,男人仿佛认识到失态,一双桃花眸微微眯起,几个深呼吸间,已将怒意压抑下去,再次展开之时,又换了如初的幽慵娇媚。
他也不恼不怒,眸里妖异的笑波一漾,转而以右手食指指尖托住底座,我正不明就里,却见他左手一拂笼栏,竟带得全部鸟笼飞速扭转起来。
望着长榻上还复常态的凤阳,猫又愣了一秒方回过神,忙低首将鸟笼呈上。
“不、不是……”我低低垂首,不管环境如何特别,也不该和陌生男人睡觉,这本应顺理成章的解释,在唇齿间千回百转,却如何也说不出口。
“我干吗要骗你?你就放心睡觉,明天就没事了。”
不知成心还是偶然,凤阳的目色在满桌秘宝中逡巡,却始终以右袖拢住笼子,紧紧遮住了厅中众妖,我目之所及的视野里唯有他与几个女妖。
将众妖一闪而逝的猜疑支出眼底,为一个阴阳师大发雷霆实在不当,凤阳妖柔一笑,顷刻间媚态万千,右手缓缓抬起,“把东西呈上来。”
心内的狼籍又开端作怪,我做贼心虚地忙转开脸,却始终烦躁难安。
夜,静了下去,满室无声,甚连风声也不得闻,没法转动的我只能如木偶一样躺在枕上,他的呼吸如有若无地传来,挑逗着我紧绷的神经。
众妖也明悟过来,纷繁叩首认错,但心下均不免纳罕,这位大人当真难服侍,完整揣摩不透他的心机,一时面上都带上了几分拘束与蹙竦。
踏入的一顷刻,屋内四角的莲花灯同时亮起炫丽的暖光,凤阳侧身轻柔一倒,便斜卧在了中间华雅的大床上,信手将鸟笼搁在雪蓝的棉枕上。
口中利诱地沉吟着,他缓缓转动鸟笼细察每一处,一张俊脸凑得极尽,几近贴到了琉璃栏上,骇得我仓猝向后挪去,劈面扑来他温热的气味。
对此话置若罔闻,我犹自埋首抱膝而坐,未知他是敌是友,不能轻举妄动。
不容置疑的号令掷下,群妖无不昂首称是,鱼贯呈上了诸般幻异界秘宝,一眼瞧去,俱是不凡之物,恐是他们所能奉出的数一数二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