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太后此时已气得满面通红,太夫人倒是神采如常,只不过声音略有些冰冷:“既然太后娘娘刚强己见,那老身与您是谈不当了。此事只得就此作罢。”
半晌,一诗终成。叶太后本身读了一遍,想了想,又不情不肯地加了个题目“天授元年七月十五,与谢太夫人重聚云府,故作此诗赞其节烈”。
写罢,撂下毫笔,对云逢命道:“奉告张春喜,传哀家口谕,马上将此诗镌在云氏的贞节牌坊上!”
“太后娘娘稍安勿躁。”太夫人见叶太后终究装不下去了,才缓缓笑道:“老身想出一计,既不消砸了这牌坊,还能解了出岫之困。”
云逢不敢多问,又悄悄看了太夫人一眼,见太夫人略微点头,他才躬身领命,毕恭毕敬地退出去传话。
她边说边将手中的佛珠拨弄了一番,非常干脆隧道:“太后娘娘如果砸了这牌坊,便是同时扇了圣上与我云氏的脸面,老身毫不答应这等事情产生!”
叶太后犹自回想着本身即兴所吟的诗,忙道:“快让人拿纸笔出去!哀家老了记性不好,不消一时半晌就该全忘了。”
“本日?”太夫人故作诧异。
“一门繁华行仁商,廿年巾帼执厅堂。
太夫人仍然笑吟吟,也不见活力,只道:“老身谢过太后娘娘恩情。”
“老身是说,云氏一门不止出岫一个孀妇。老身寡居二十年,单独支撑云氏,如何?这莫非还不值得一座贞节牌坊?”太夫人眯着双眸,别有深意地看向叶太后。
太夫人以上这番话,终究令叶太后明白过来,她心中一喜,忍不住拍案叫绝:“你说得对!旨意上可没说贞节牌坊是赐给谁的。只要哀家在上头题了字,那便坐实了这牌坊是为你所立,与出岫夫人无关!”
“如何?莫非还要比及十年八年今后?”叶太后绷起脸面:“云府能让她穿金戴银、好吃好喝,诚王府天然也不会怠慢她。虽说比不上云氏财大气粗,可养她一个妾还是绰绰不足。”
叶太后见状又是咬牙:“真是便宜你了,平白无端让哀家为你赋了首诗!反倒成全了你的节烈之名!”
“正话反话都教你说尽了!”叶太后一拍桌案,显得暴躁不堪:“你要提出甚么前提,从速给个痛快话!你等得及,我儿子的性命可等不及!斗了几十年,此时切莫再假惺惺了!”
“写甚么话?”叶太后似懂非懂。
的确!只要有那座贞节牌坊还杵着,出岫夫人便会打心底里压抑本身,更不会动心喜好上她的儿子!想到此处,叶太后俄然觉悟到甚么,忍不住自言自语:“看来的确该砸了。”
“老身从未禁止她再醮。”太夫人笑回:“是她本身情愿守着云氏。”
叶太后这副神情落入太夫人眼中,后者已是多了几分掌控,轻笑道:“太后娘娘怎得胡涂了?那贞节牌坊,可没说非得给出岫。”
太夫人笑着没有说话。
叶太后蓦地昂首:“这话甚么意义?”
“又不是让她以‘出岫夫人’之名再嫁,天然要给她改名换姓。”叶太后抬手挽了挽耳畔垂发,持续说道:“她一个婢女出身,你儿子身后才将她扶正。如何?做了几年当家主母,她放不下身材了?诚王不计算她孀妇之身,她还想如何?多少深闺淑女求都求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