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太夫人已表示竹影将人带上来。
太夫人又见这父子两人俱是一袭黑衣,并不似其他各支争相给孩子锦衣打扮,倒也心存两分好感,决计问道:“你二人怎是一袭黑衣?莫非靠近之人遭受了不幸?”
但见太夫人将佛经顺手搁到案上,道:“不管是甚么启事,错过初选就是错过了,给他们一份犒赏,打发了罢。”
为子考虑,是天下父母的心愿,本也无可厚非。太夫人点点头道:“做离信侯世子须得胆识过人、杀伐定夺,就凭他方才敢昂首看我,已很令人中意,就留下罢。”
“太夫人……”出岫有些不忍,犹踌躇豫隧道:“方才竹影说,这一支来自北熙闵州。现在北熙时价战事,闵州恰是叛军臣氏的大营,只怕这一支在路上没少刻苦头。他们不远万里过来,也是想为选嗣之事经心,不若您见一见罢。”
出岫悄悄叹了口气,又将困难交还给太夫人:“还是您来做主吧,我实在看不出甚么。”
出岫闻言更加难堪,正欲再说些甚么,却忽听门别传来一声禀报,来自竹影:“禀太夫人、夫人,北熙闵州一支在路上担搁了几日,现在刚到府中,也……带了孩子过来,说是要向您二位存候。”
转眼已是七月十八,这一日,太夫人先将特邀来的族中元老请去外园,又让各支的当家人带着孩子会聚一堂,再加上云羡和云管家,停止了一番初选,而并非一锤定音。这手腕令大师有些不测,可想想又在道理当中。
出岫只得一笑,明白了太夫人的意义。她不需求对这个孩子坦白出身,相反还要奉告他是过继来的,只要孩子心底纯善,知恩图报,不愁他不尽力奋进,孝敬长辈。
闵州一支很知事,闲杂人等都没进入荣锦堂,唯有当家人带着孩子入得门来,一大一小跪地拜见:“闵州旁支云潭,携子云彬,给太夫人、夫人存候。路上因战乱来迟,还望恕罪。”
许是云潭进门以后分寸拿捏得极好,出岫也对这黑衣少年很有好感,正想着是否要命他抬开端来,只见这少年已自行抬眉放目而来,出岫心中立时“格登”一声,正欲开口,太夫人已恍忽着道:“辞儿……”
短短几句话,已流暴露很多信息,看来这云潭在闵州一支颇具声望,不想他年纪悄悄不过三十多岁,不但坐上旁支当家人的位置,且还在老婆归天的环境下,将孩子教得不错。并且,这孩子生母归天,今后若当真过继而来,必当与母亲靠近。
这少年说话倒是坦诚,语气也略显老成,但还是不脱稚气,不过胜在应对沉稳。特别他自称“长辈”,应是不晓得该按甚么辈分开口称呼,又怕过分冒昧落空礼数,才如此自称罢。算是个谨慎有礼的孩子。
七月二十二日一大早,太夫人传唤出岫去陪她用早膳,过后便在荣锦堂里,对余下的孩子再停止一番遴选。这一次来内堂的,除却太夫人和六个孩子以外,唯有她在场。
存候?这词儿用得倒好,不说抱怨,不说参选,只说存候。出岫谨慎翼翼看向太夫人,等候她的唆使。
云潭身形一顿,似是不舍又似凛然:“这是犬子的福分。放在您身边,总比留在闵州好。”他脸上没有忧色,不像个攀附繁华之人,不管是真情透露还是假装,也都算极其可贵。
出岫有些不解,孩子不该是越小越好教诲吗?如许都故意智了的孩子,莫非不怕他们将来生出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