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儇盯着他略有郁郁的笑容,各式奇特:“我也有亲姐姐呢。她嫁人那会我哭得稀里哗啦的。你姐姐出门子了?那会你哭没哭?”
谢儇乐完了,见林其琛抿着唇不说话,竟闪现出一分与年纪不符的凝重严厉。她在林其琛面前挥了挥手,悄悄撞了他一下,道:“你放心啦,有一个文武全才,二榜进士的小舅子,没人敢给你姐神采瞧的。”
“此番我去扬州,短时候内怕再不能相见。手札来往终是不便,我也不肯给人留下话柄,于你名声终归有碍。”林其琛从怀中取出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璧,中间刻着琛字,许是长年佩带,边角光滑圆润,触手一阵温润。
林其琛似看破她心底的忐忑不安,朗朗道:“我父亲说过,不出不测,来岁必能高中。你切莫……嫁予旁人。”背面四字,特地压下了声音,温热的气味喷在谢儇微红的耳朵旁。
听话?真真是笑死她了。
谢儇揣摩了林其琛的一鼻一眼,一举一动,竟也生生地偷窥了半个时候,如痴如醉。厥后还被路过的三哥嘲笑过,却也甘之如饴。
蓁蓁是一起陪着蜜斯下江南的奴婢,那里不晓得此中的枢纽。除开一些蜜斯与林公子独处的极少光阴,都是贴身相陪。她悄悄问:“蜜斯但是有些怕了吗?”
画面定格在少年清俊的面庞上,那份离别的百般保重,尽在不言中。
天晓得,从禅房到这里不过十丈开外,如何就要歇息了。
“昨日我予你的那只水晶玉兔,但是母亲为我特地在护国寺开过光的宝贝,你千万莫丢。”今后若能上门提亲,此块玉佩便是信物。
可她的心,却没有一丝亮光。
林其琛一把抓住谢儇小巧小巧的手腕,目光逼真,谛视着谢儇笑逐颜开,色彩明丽的面庞,涌起一阵心伤又熨帖的欢乐。
“是,奴婢给盛些糕点来。”
她又扬起脸,打趣道:“你这么爱重你的宝贝姐姐,这姐夫还不被你捶死?”
秋叶飞扬,红枫如血,卷起一道道萧肃气象。她支开了丫环,偷偷一人去见林其琛,特地挑了件嫣红罗裙,一块精美的碧玉云纹珮压裙,渐渐行至禅房的窗下,踮起脚尖通过苍翠还是的竹叶看他。
一别经年,再见物是人非。
二人又絮絮相谈,直至落日西斜,隔着好远的梧桐林,谢儇已能瞥见三哥和蓁蓁探头探脑寻来的身影。
林其琛口气无法,却饱含爱好,乃至是爱不释手。他望着谢儇活力兴旺,神采奕奕的笑容,便忆起家中端倪沉寂,八风不动的姐姐,浅笑道:“我家里有一个远亲的姐姐,她待我极好。信是写给她的。”
谢儇明显震惊了苦衷,恹恹地摆手,道:“下去吧。”
林其琛再丰富的脸皮,也禁不住谢儇肆无顾忌,充满爱好的视野,他轻咳了两声,道:“我方才在写信呢,如何不出去。”
她很久未言,只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美少年瞧。
何况他生得……太都雅。
谢儇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胡言乱语的混账,但内心实在舍不得,如许贵重又温馨的独处光阴。
换做平常,两人必有番辩论喧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