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回荡起女鬼般地嚎叫声，很快，男鬼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噗通――噗通――接连掉进水里。
舒胜男白了他一眼，“真是没知己”，说完，挨着他身边，也躺了下去，四仰八叉地伸了一个大懒腰，“终究能够歇会儿喽……坏了”，她猛地又坐起来，“平乐呢？他不会也掉下来了吧？”
“啊？”舒胜男惊奇地看着他，他用手指导了点她手上的梨，她还是糊里胡涂地，顺手吭哧咬了一口，酸涩的滋味让她脸上的神采都变了形，从速把怀里的梨子都丢掉，“酸死了，酸死了。”
赫连竹喧朗声笑着，“今后野地里的东西不要乱吃，吃到酸果子算你好运，万一吃到有毒的，看谁来救你。”
她敏捷游到他身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上了岸。
舒胜男难掩冲动地叫起来，成果咕噜咕噜呛了两口水。她再次憋住气，奋力地向上游，可有甚么老是坠着她往下沉。她低头一瞧，赫连竹喧竟然呈现在她脚底下，并且惊骇失措，一副不会水的模样，胡乱扑腾着。
赫连竹喧四周望了望，没有发明她的踪迹，他莫名地心中升起一丝失落。就如许结束了吗？再见时，他们亦会是仇敌了。
垂垂地，他的面前也恍惚了，就那么与她头靠着头，放心肠睡着了。
他警戒地盯着那边，直到……舒胜男捧着一堆野果子，笑得满脸光辉地走了出来，“赫连竹喧，你看我找到甚么啦？”
“我……”舒胜男一时语塞，孩子气地哼了声，“懒得和你辩论”，身心俱疲地又躺了下去。她现在甚么也不想管，也没力量管，只想好好地睡一会儿。
他从没有睡得如此深沉过，连有人分开，他都未曾发觉。
赫连竹喧看了眼水潭，“我抓鱼给你吃吧，你去捡些干柴生火。”
赫连竹喧大口喘着粗气，平复了好久才缓过劲儿。他滴着水的眉毛上面，一双大眼睛非常庞大地望着她。
他真不会水啊？
再醒来时，天已邻近傍晚，他展开眼睛，却没看到舒胜男，惊得立即坐了起来。
舒胜男从速解开脖子上的鞭子，手脚并用，几下就划出水面，长长地喘了几口气后，却还是没有比及赫连竹喧浮上来。
夜色恰好，月光皎白如银，映得凌波荡荡，月波相接下，赫连竹喧的健硕身材更是一览无余，让舒胜男瞧得不由哇了一声，忍不住一二三四地数起他的腹肌。
他沉默半晌，又不肯在她面前承认，只好嘴硬道，“你又何尝不是如此？身为大舜第一女战将，双手沾的血也洗不洁净吧。”
舒胜男叉腰恨恨地瞪着他，“你此人也太心狠手辣了吧，又记仇、又吝啬，就晓得打打杀杀的，一点情面味儿也没有。”
赫连竹喧一愣，想了想，仿佛她说得也没错。他三岁习武，五岁骑马，七岁已能熟读《孙子兵法》，十二岁便跟从师父交战疆场，一晃已经十年不足了。他连第一次杀人是甚么时候，影象都已经恍惚，更别说有多少条生命就义在他手中。
现在，他感觉本身的心从没有过的安好，老是缭绕耳畔的杀伐之声也垂垂远去。他双手枕在脑后，悄悄道了声，“舒胜男，我们两不相欠了。此次我放过你，今后疆场再遇，我必不会部下包涵。”
赫连竹喧没有说话，而是抬头望向天空，碧云如洗，飞鸟啁呼，有清冷的风自水面吹拂而来，搅动落花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