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宴离朝窗外望了一眼,见瑾瑜早就梳洗打扮好了,正站在院子里跟小刀和桃子等人说话。明天的她是一身浅桃色紧身上衣,配了条胭脂水红的长裙,外罩银朱色缎面披风,风帽边沿的风毛是乌黑的狐尾,衬得人面桃花,娇俏敬爱。
郑宴离点头,还是劝道:“那也还是先进宫一趟吧!就打个照面,然后再出去办你那些莺莺燕燕的破事,迟误不了!”
雨竟是下了一夜。
“这回不一样!跟粉子胡同那些可不是一起货品,端庄是好人家的女人!我是当真要跟人家相好的!”太子一本端庄说道:“再说了,父皇得了风疾,赶上个刮风下雨、换季变天就经常犯头疼,多少年的老弊端了!太病院都没辙,我去了能顶甚么用?”
小刀笑而不语。
郑宴离拧眉道:“那你还是先进宫吧,请个安也花不了多少工夫。”
“方才万安宫里来人,说父皇头疼病犯了,要我进宫瞧瞧去。”说到这,太子叹了口气:“可我明天有别的事!好轻易才约了人出来见面的。”
“好啊。”
太子央告道:“小娘舅,你就当是帮我,好不好?”又转向瑾瑜:“就进宫一趟罢了,很快的!不迟误你们出去玩!”
“如许啊。”太子挠头,皱眉道:“……我这事,两边都挺急的。”
他这才俄然想起来:明天与她对饮时,商定好了明天一早去找杨首辅的。
瑾瑜不爽地哼了一声:“差了你这盘菜我还开不了席啦?”
郑宴离有些难堪地清清嗓子:“既然承诺了,那天然是要去的。”
“你快别胡扯了!”郑宴离打断道:“我要真这么说,她必定立即就跑来看你了,岂不穿帮?”
他一边纠结,一边换好衣裳排闼出来。
“大朝晨的就去逛窑子?你让我说你甚么好?”
瑾瑜一脸不满:“明天还请你喝酒,明天当场就放我鸽子,嗯?”
瑾瑜点点头,促狭地一笑:“归正悔怨也晚了,不去也得去。”
瑾瑜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那还见个鬼咧。”
郑宴离问:“是甚么事啊?”
“也是哦。……诶,总之你看着办吧!我要先走了!”
郑宴离略一思忖:进宫一趟也好!自从前次宁夏办事返来,皇上一向对我心存芥蒂,乃至还免了我的官职,趁这机遇去和缓一下也好。
桃子在旁笑道:“我们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
“你也差未几一点啊喂!”郑宴离老迈不甘心,皱眉道:“转头我姐晓得了,又要禁你足!”
——你们比老虎可短长多了。
“喂,这么赖皮就不好了吧?”
郑宴离在屋熟行忙脚乱地洗漱结束,却又不由有些悔怨:之前跟她一起去查鞑靼探子尚可说是为了公事,现在一起去找杨首辅可就不一样了:牵涉到许方暗箭伤人的事,不免触及枢密院,就少不得要提起天子这些年来针对枢密院的各种不公……
瑾瑜在旁听得内心直感喟:真不愧是你爹的好儿子啊……
“你去也是一样的!归正母妃见着你跟见着我也没差!”
“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瑾瑜不满道:“太子殿下,我们跟他但是明天就约好了的!这眼看就要出门了,您这不是搅局嘛。”
郑宴离翻了个白眼:“这又是哪来的赛西施、赛貂蝉?见她比你亲爹抱病都要紧?”
太子扑上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我欠你小我情!下回一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