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与杨羡同事多年，见他问起，面色一僵，接着笑了笑：“也没甚么，只是迩来京中传闻甚多，一群人闲着没事就乱嚼舌根罢了。”
“她是谢丹的义妹，身份高贵，九边重镇首屈一指的人物呢……唉，您还是别细问了。”
严崇汉叹了口气，像是俄然想起了甚么，阴沉着脸又低声问母亲：“您没跟她又提纳妾的事吧？”
她说着，还不无对劲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父亲和老太太，尽是孩子般的滑头。
严北望这一下午又打又杀的早就饿了，现在总算得了答应，便毫不客气地大吃起来。
长平公主嘉奖一句，严崇汉在旁嘿嘿一笑，也拥戴道：“都是夫人教诲有方！”
以杨羡的敏感，模糊感觉与本身有关。
身后不远处的卢彩将脸转向一边，抿嘴偷笑。
严北望欢乐地唤了声‘阿姨’，严崇汉也上前打了号召，但场面倒是非常奇特——按说她此时应主动上前问候姐夫，但实际上却没动，倒是严崇汉先向她恭恭敬敬行了礼，仿佛见到下属一样？
严老太太神采抽了抽，说不出是欢畅还是活力。
“那是天然。”长平公主对劲道，亲身给她布菜：“饿坏了吧？……快吃吧。”
开初，只是官方茶坊酒坊里百姓饭后的谈资，听起来天马行空，多是一笑了之也没谁当真；但厥后，渐渐就传得有鼻子有眼、细节也垂垂丰富起来：
这日朝会散了以后，杨羡刚回到内阁，就见正谈笑风生的世人立即停下、收起笑容，神情严厉地各自散去了。
此时，司礼监的寺人已经走了，内阁众臣也差未几散了。张大人见摆布无人，悄悄对他说道：“朝廷欲与瓦剌和亲的事不知怎的就传了出去，现在被坊间诬捏出各种版本……唉。”
“哟，难怪呢！一张嘴就不像凡人！”严老太太啧啧道。
“没有！”
长平公主一笑，也看了老太太一眼：“如何会？……我们刚聊到严家的香火，可巧你们就返来了。”
杨羡不由微微皱眉。
“晓得了晓得了。”
比如那道揭帖，就是真的从司礼监发还内阁，也真的是出自杨羡之手，很多大臣亲眼所见。
——
氛围有些古怪。
严崇汉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严北望歉意道：“路上一担搁便误了时候，还请阿姨惩罚！”
甚么鞑靼密探潜入京中暗害太子，青川郡主凭一己之力安定宣府之乱；因惊骇瑾瑜功高盖主，大臣们教唆天子送她远嫁瓦剌，实在是为了送出都城以后杀人灭口……
二人早就接到长平公主微服前来的动静，原是要上前施礼，但见老太太和下人们都在，便临时改了称呼。
“礼数只是礼数，又有甚么要紧？荡寇才是端庄大事。”长平公主宽大地浅笑，用手拂去她脸上的灰尘，赞道：“不错，不愧是九紫夫人的女儿。”
这小女人本年刚满十四，前次来宁夏时还是个瘦肥大小的毛丫头，现在穿戴西北马队的铠甲，风尘仆仆的，竟是很有几分女将军英姿飒爽的威风模样了。
严崇汉却不敢冒昧，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母亲，还是在旁垂手道：“不知母亲大人可有怠慢之处？她年纪大了，乡间来的也没甚么见地，如有冲犯之处，还请mm莫怪。”
严崇汉瞪她：“吃你的饭！”
太原总兵是处所驻军的最高军事长官，虽无定品，但也是官身，且掌生杀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