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头青幽幽的长发,身材苗条,腿笔挺纤长,皮肤好白,光滑得反光。
刘叔当过兵,和我爸同一年参军,可他刚去没几天就伤残退伍返来了,而我爸在军队干了好些年。我家出事那阵,刘叔还站出来讲过话,但是顶不过杨家人霸道,人家扬言要拆他商店,要他女儿的命,让他们父女俩滚出长庆镇。刘叔是外来的上门半子,人微言轻,也爱莫能助。
可爱的死婆娘,该死!我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
然后她把门拴死了,我只能带着一身伤,光着脚朝镇上走去。
我家在嘉陵江边,是伶仃户,离镇上另有一里多路。
可心姐把我抱得紧紧的,怀里暖暖暗香,让我哭得更悲伤,一边哭一边讲,听得她跟我捧首痛哭,骂蔡绣春真是母老虎,没知己,跟杨二疯子都不得好死啊!她叫我要长大,长大了要报仇;她说杨大疯子阿谁不要脸的东西死得真该死,早就该死了!
我跟可心姐很要好,她特别疼我,总给我在商店里拿好吃的,还不要钱,可我妈硬要给。她总背我、抱我,教我唱歌、写字、数数,偶然候我在镇上玩得晚了,都在她家和她睡的。
过了好久,可心姐才穿戴小白裙来给我开门。她像天使一样,拿动手电一照是我,惊得心疼地一把将我抱在怀里。她心疼地流着泪问我如何搞成这个模样了啊,是不是母老虎和杨二疯子欺负你啦?
镇上停电了,街上一小我也没有,街道像条河。可心姐家的商店在正街中间,关门了,大水就从店门口滚滚流过。
内里雨一向鄙人,雷电交集,不晓得甚么时候会停。那年1998年,长江特大大水,支流嘉陵江也挨得不轻。
谁知没几天,杨老二就把他孀妇大嫂蔡绣春娶进门,让她成了我继母。
杨老二坏兮兮的声音传来:“小美女秧子,老子看你越来越扎眼了。不听话杨二叔的话,我就弄死你和你爸,哼哼……”
可心姐低头一看,惊呼了一声,脸上顿时通红。她甚么也没说,跳下床,抓了衣服就跑楼下商店里去了。
我想了想,问她蔡孀妇会不会流?
窗户那边是家小发廊,和这边挨着屋檐。发廊一楼的窗户开着,我瞥见了杨老二光着,正在玩一只没毛的白母鸡,热烈得很。
我吓得摇点头,说不敢哭了,然后爬起来往家里走。
没一会儿,蔡绣春穿戴粉色大睡裙从寝室出来,晃着白长腿,光着白膀子,抓着我头发把我揪起来,骂你个小杂种还哭甚么哭,不怕把老娘手气哭坏了吗,再哭,再哭老娘就把你丢出门去。
他们在一楼,看不见我。我猎奇,低头看着他们。
当时想起她和刘叔,我一边跑一边堕泪。没跑多远,电闪雷鸣,吓得我大声哭叫,豆大雨点砸下来,转眼就像瓢泼。
可心姐烧水给我洗了澡,带我上二楼,抱着我躺在她香喷喷的床上睡。她的房间有我熟谙的香味,就像我另一个家。
蔡绣春横眉倒竖,转手给了他一柳便条,喊他滚我房间里去睡,别碰她,想要就到镇上找免费的去。
杨老二和我妈敏捷办结婚证,他户口上到我们家来,正筹办择日办酒时,我妈喝老鼠药他杀了。杨老二气得破口痛骂,说喜好我妈好些年,到头来啥都没有,还多了个继子拖油瓶。但他为了我家的屋子,还是葬了我妈,住进我家,成了我继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