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略作思忖,又复开口:“青悠那丫头,我瞧着甚是不错,当日你出产之际,幸亏她机灵聪明,未雨绸缪,抢先去府外请了稳婆,方保得你与佑儿安然顺利。现在赢儿不知流落何方,不若将青悠拨至你院中,一道顾问佑儿,我观她做事详确入微,极其妥当,于你也是助力。”
秋风瑟瑟,凉意渐起,维萱承蒙黎大夫悉心调节半载不足,往昔的蕉萃病容渐消,元气已然规复大半。
继而在她分娩危难关头,呈来掺大量夹竹桃粉参汤,又蓄意下药灌醉稳婆,迟延时候,更于黎大夫所配药材中偷天换日,将红花浸泡晾干后混入药房,其心之毒,竟欲使母子二人共赴鬼域。
幸而肖玉凤及时现身,痛斥苏长宁,令其手中汤药倾洒一地。兼之黎大夫医术高深、细心谨慎,发觉药材有异,弃之未用;青悠又早早从府内涵请稳婆,维萱与孩儿方能于鬼门关上逃过一劫,保全性命。
老夫人夏氏闻之,笑意更浓,点头赞道:“如此行动,倒也并非全然无益,可见我们熹儿胆气过人、英勇恐惧,这般禀性,待长成以后,必能成绩一番大业。”
荣襄郡王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含笑,双臂一展,将苏长宁揽入怀中,悄悄拍着她的后背,温声道:“宁儿如此挂怀本王,倒不枉我对你的一番倾慕。本王乃皇家血脉,怎会等闲折翼?此处人多眼杂,不便久叙,随我入画舫再作详谈。” 言罢,携苏长宁步入画舫。
维萱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苏长宁的面色窜改,见她时而面露迷惑,时而满眼错愕,不由也暗自测度:莫非父亲入狱一事,竟与这苏长宁脱不了干系?她究竟暗中做了何事,又或是晓得旁人的甚么运营,竟如此笃定父亲定会身陷囹圄?或许压根儿就没有下人与她提及父亲之事,而是她自恃有实足掌控,认定父亲必遭问罪。只是她千万没推测,誉亲王与外祖父会联手刑部彻查此案,更未曾想到案子会如此敏捷地水落石出。这苏长宁到底在暗中策划甚么,又为何如此仇视陈府之人?
维萱心底冷哼一声,暗自揣测:父亲入狱之时,这苏长宁已然被禁足内院,她又怎会晓得此事?莫不是有下人暗里嚼舌?可现在父亲已然安然无恙,归府复职,下报酬何未曾将这喜信一并奉告于她?这般想着,面上却只是神采淡淡,轻声说道:“父亲已于月余前安然归家,现下已然官复原职,有劳mm挂怀了。”
待王妃身影全然隐没于门路绝顶,苏长宁疾步扑入荣襄郡王怀中,双臂紧紧环绕住他,泪如雨下,哭诉道:“妾身还觉得事已败露,殿下深陷囹圄,这一起提心吊胆,肝肠寸断,幸得殿下安然无恙。” 声音哽咽,娇躯颤抖不已。
苏长宁候在茶社檐下已久,现在瞧见画舫泊岸,仓猝起家,孔殷地朝着画舫奔去。然将至画舫近前,却戛然止步,侧身闪至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