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看向黄冬,体贴问道:“小哥可会骑马?我的马拴在前面堆栈马厩里,马颈挂着玉牌,极其夺目。”
与此同时,季昭将烟花搬至画舫。他与刘宏早已换下行头,破衣烂衫贴体,面上脏污不堪,难辨真容,活脱脱就是船埠夫役模样,婉蓉乍见,竟未认出此乃何人。
刘弘大步流星趋近,抱拳道:“承祥侯夫人金安。”
待维萱换好婉蓉照顾而来衣裳,荣襄郡王画舫正缓缓泊岸。约一炷香时分,稳稳停靠。荣襄郡王与苏长宁相谈正欢,欲下船之际,雨燕眼疾手快,刹时扑灭烟花。
刘宏嘴角噙着一抹冷意,寒芒自眸中一闪而过,冷哼道:“哼,凡是与荣襄郡王相干之事,便与我有关。我父亲与令尊身陷囹圄一事,这背后的祸首祸首,是他无疑。现在既有契机经验此等卑鄙之徒,怎可说与我刘府毫无干系?”
湖畔,秋风吼怒奔掠而过,烈冽风声不断于耳。维萱与雨燕二人瑟缩于芦苇丛中,凛冽北风割肤砭骨,令她们娇躯簌簌颤抖,难以自抑。
维萱闻听此言,不由娇躯一颤,倒吸一口冷气,这谋逆逼宫四字,岂是能随便挂于嘴边嬉笑言谈的?她神采凝重寂然,正言道:“刘大哥,我晓得你仗义豪放,可这毕竟是我承祥侯府外务之事,无端将你卷入,实在于心不忍。你还是躲避一二,莫要蹚这趟浑水了。”
季昭微微蹙眉,凝神半晌,手抚下颌,悠悠说道:“二妹,你单枪匹马现身这湖上,过分显眼,仿若明示着‘我有预谋’普通。不如遣黄冬小哥速往陈府,请大嫂前来,你二人相互保护,扮作平常游湖之人,旁人定然难以发觉你是蓄意等待,也免除惹火烧身的怀疑。”
刘宏闻罢,不由咋舌嗟叹,愤激填膺,朗声道:“这苏府当真不成体统,竟教养出这般暴虐放荡之人。妹子既以大哥相称,我刘宏岂能坐视不睬,必当与你并肩,共惩恶人。”
维萱听到此处,见二人态度断交,也不再执意劝止,微微轻叹一声,继而说道:“这本是我侯府丑事,我原不肯对外人提及。可那荣襄郡王实在是欺人太过,趁侯爷下落不明之机,竟与我府中姨娘暗通款曲,行那轻易之事。提及来,不怕刘大哥笑话,我曾将那姨娘视作知心至好,直至克日才惊觉,当日我临蓐之时,几近丧命于她手,险酿一尸两命之惨祸。本来只想经验苏长宁,但既然得知父亲所受之罪乃是荣襄郡王所为,那么本日,我定要将他二人轻易之事公之于众,使其身败名裂,更绝了荣襄郡王觊觎皇位之野心。”
维萱不由轻拧秀眉,心中暗忖:这二哥平日行事谨慎,滴水不漏,绝非鲁莽之人,本日怎会携刘宏同来?这可叫她如何向刘宏言说此中隐情?莫非黄冬未曾将真相奉告二哥?
正值世人沉浸于烟花残暴之时,湖边郡王侍卫处却呈现动乱。只见一衣衫褴褛、披头披发、形似疯颠之人,张牙舞爪地冲向侍卫,手中不断投掷蛇虫鼠蝎,侍卫何曾见过这般气象,吓得哇哇大呼,手忙脚乱地在自已身上拍打摈除脏物。刘宏冬眠暗处,见机会成熟,连发三箭,箭涂火油,夜色微光中直击郡王画舫。因烟花耀目,火箭之光竟无人发觉。眨眼间,画舫大火熊熊,火势迅猛伸展,世人方才回过神来,惊声尖叫,刘宏已趁乱逃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