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望又道:“不过是外伤,得需将养些光阴,你不必忧心。”
萧承望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吃力地抬起手来,卿羽见状,忙握住了他的手,顺势跪伏在床前。
放在平时,卿羽对如许的话并不觉得意,但在此际,她却不能再无动于衷,鼻头一酸,声音也带了丝沙哑:“儿臣自知罪孽深重,愧对父皇心疼。”
福公公行动仓促,她提着步子一起紧跟着方不后进。走了一会儿,卿羽认出这条路是通往萧承望的寝宫的。
他跟在萧承望身边多年,忠心护主,面对几乎杀了自家主子的刺客,倘若还笑容以对,只能申明此人缺心眼儿。
但功败垂成,她死不甘心。
卿羽惊奇于他的话,却还是点了头,道:“儿臣并非要伤害您,但是儿臣也没有想到会是如许……”
亲人都接二连三地被她扳连致死了,却只要她还活着,若她再苟活下去,下一个死的又会是谁?
萧承望倒是向她招手,道:“过来。”
卿羽又回过甚来,去打量那一束长长的月光,直到闻声牢门上粗重的锁链“吱嘎”声响,模糊有话语传来,对谈与脚步声越来越近,中转她跟前。
此次来的还是福公公,前面跟着襄岚。
约莫又是过了个五六日,她靠在阴冷的石墙上面,正奋力扒拉破碗里的烂菜叶时,只听一声极清脆极沉闷的声响,跟那天夜里福公公来时的声响一样,她晓得,缧绁的大门翻开了,那是厚重的大铁锁撞击着大铁门收回的声音。
福公公倒是不睬会,冷冷瞥了她一眼,率先向外走去。
她从前面悄悄瞥见福公公的侧脸,但见他冷着一张脸,神采凝重,想要问的话堵在嘴里不敢问出来,只得一起疾走,快些到宫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