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西辞见他样貌约莫四十高低,声音却如同耄耋之人,心中更是惊奇,答道:“长辈是乘船而来。只是,长辈仿佛上错了岸,在林中混乱走动丢失了方向,幸亏在入夜前发明这林中小屋,这才气歇脚避雨。”
他刚说完,那男人忽地神采大变,双目圆睁,盯着他喃喃道:“梅木岛?梅木……梅木……”只见他一时满脸怅惘,一时眉头紧皱,神采万分痛苦,眼神时而冷冽,时而阴沉。他不断地来回走动,脚下的空中被他踏得尽是层层叠叠、深浅不一的足印。
他手臂一抬,云西辞不及多想,立即轻飘飘往右一斜,那男人“咦”了一声,身子微微一侧,也不见他如何挪动,却恰好拦在云西辞身前,手臂又是一推。云西辞也不镇静,又向后一跃,顷刻间与他隔开了五六步的间隔,那人这“一推”便被他轻描淡写的化解开来。那男人淡声说了句:“不错。”那“错”字刚落,人已切到云西辞右边,近得两人呼吸可闻,手臂又是一抬。云西辞见此次避无可避,右指食指中指并在一起,电光火石间点向他胸口的膻中穴。
那男人却不答话,负手而立,双眸微眯,斜睨着打量他。内里暴雨滂湃,六合间一片暗淡。雨点被大风一吹,斜斜地从敞开的门前飘进屋中,满屋都是潮湿的水气。云西辞眼角一瞥,只见那男人身下两尺为径,一周以内空中非常枯燥。飘向他肩上后背的雨点未及沾衣便被一股无形的真气弹开,或是化为一阵水雾。
云西辞微微一笑,躬身一礼道:“长辈云西辞,拜见前辈!敢问前辈可知此屋仆人安在。风大雨急,鄙人借屋避雨,实是叨扰了。”贰心中猜想这男人十有*便是这屋子的仆人。正所谓“不知者不罪”,便干脆假装不知,说话却带了七分的礼敬,三分的歉意。想到云长乐还在寝室当中混闹,心下暗自防备,缓慢地思考如何应对,只怕那男人待会儿就要大怒发难。
两人谨慎翼翼地进了那间房间,只见屋内安排极是简朴,一张木床,床上挂了一张素色蚊帐,床边是一张小木几,木几前放了一个小小的圆面木凳。南面开了一扇小窗,窗外被厚厚地藤萝挡住,屋内的光芒非常暗淡。
这时云长乐正在将那些被翻出来的衣物放回柜子里,她忽地“咦”了一声,道:“西辞你快来看,这件衣服好生奇特。”
房门“啪”地一声在他身后关上,云西辞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眸中的神采别样风骚。
云西辞心知有异,暗中后退了一步,紧盯着他,目光不由得瞥向卧房,心中暗道:“不知长乐溜了没有。”
云西辞上前拉住她道:“长乐,别忘了,梅木夫人也在这岛上。这屋子的仆人,或许是她也说不定。万事谨慎为上。”
云西辞细心查抄了一会儿,也看不出个以是然,又接过那罗裙看了一会儿,道:“长乐,我瞧这衣服的款式,倒像是你这年纪的女子穿的。”
云西辞笑吟吟地任她推搡,转头笑道:“你倒是对我放心得很。”
一阵异化着雨丝的冷风吹过,吹得刚扑灭的灯火一阵腾跃闪动,本是悄悄站立两人的影子便在这灯火的晖映下不住闲逛。
云长乐走到窗下的书桌前,只见桌上摆了一件还未做完的长衫。她提起一看,倒是一件青灰色的外袍,针线跟着她提起的行动,在半空中悠悠闲逛。她想到刚才云西辞那句“或许我俩开门便会看到云叔叔在泡茶,云伯母在做新衣。”心中砰砰直跳,回身道:“西辞,你说这……这会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