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子的话,这几日,某家派人在润州、扬州、江宁三地奥妙收买粮草,已购得米一万斛。”李安小声答复。
李轩柳眉紧蹙:“只一万斛?彭城守军五万,民十余万,些许粮米,只怕是杯水车薪啊!”
“公子,实在王爷应当诏令江南淮南数州官衙,筹集粮米援助江北雄师抗贼,这江南是粮米富庶之地,多了不说,十几万斛米还是能筹措出的!这些江南人坐看江北抗贼而无动于衷,真是可爱可爱!”
李轩幽幽一叹:“李安,你这话休要再提。要从江南淮南一线集结粮草,非得朝廷下诏不成,这那里是我们能办到的事?这江南一线没有蒙受烽火攻击,安宁富庶,粮草充沛,兵强马壮,如果江南兵马能北上勤王,恐怕江北的局面就会瞬息间逆转。”
孔晟很难像穆长风或者乌显乌解兄弟俩一样心无旁骛普通的安枕入眠,或者像穆长风一样优哉游哉半是练功半是小憩,此时现在,他考虑、忧思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而到差睢阳的各种压力又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他又怎能睡得着呢?
穆长风转头扫了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站在亭边神采倨傲的李轩一眼,俄然伏在孔晟耳边轻笑道:“公子,这实在是一个女扮男装的雌儿!看她言行举止,毫不是行商之人!”
孔晟翻身上马,笑了笑:“乌老迈,不管别人如何,归正我孔某现在正在奔赴国难,赶往睢阳。至于血性不血性的,实在都是挂在嘴头上的废话,正过来、反过来都是各自的理儿。倒是两位是禁军副尉,现在随我入河南,一起上伤害重重,如果忏悔,大可原路返回江宁。”
润州城内。
孔晟躺在坚固的榻上,悄悄叹了口气。他千万没想到,运气会跟他开了这么一个天大的打趣,竟然让他去安禄山兵变的旋涡之地睢阳去担负劳什子的宋城县令?!或许,这便是宿命的安排,从梦穿大唐的那一刹时起,就已经必定了吧。
“哦,既然如此,那就抓紧时候赶路。”
孔晟笑而不语:管他是不是雌儿,也管他是不是商贾,与本身何干?
机遇当然是有,但战机稍纵即逝,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但既然运气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既然他已经决定与上天争、与运气抗,那就是义无反顾毫不转头!
孔晟一行进了城,寻了一家中等堆栈住下,简朴用了些酒菜,就各自回房安息。赶了大半夜的路,又在荒漠破庙中熬了半宿,不管是人还是马匹,都需求好好保养了。
而究竟上,自打他分开江宁的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有了转头路,也不成能再走转头路了。
乌显撇了撇嘴:“某家兄弟受钦差之命保护你去睢阳,岂是贪恐怕死之辈?你且休要拿话挤兑某家,某家既然承诺伴你到差,就毫不会出尔反尔!”
“但朝廷远在灵武,新皇仓促即位称帝,天下大乱,皇权式微,这江南偏安一隅已非一日,处所官将存的是保全气力的心机,就算是天子陛下下诏,我看也一定能好使……”李轩嘴角一挑,“河南抗贼,临时希冀不上朝廷,我辈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这一趟去睢阳就任的庞大风险了。一个搞不好,就不是前程有没有了,而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如何才气顺利到达睢阳,然后又如何逆转即将产生的睢阳保卫战的悲壮结局,都像是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他的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