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且回城,明日押运粮车,走寿州这条道返回彭城,彭城自会派兵策应我们的粮队。在这江南淮南交界处还好说,可过了寿州就是盗匪横行,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这趟粮米但是彭城雄师的拯救粮,千万不成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孔晟翻身上马,笑了笑:“乌老迈,不管别人如何,归正我孔某现在正在奔赴国难,赶往睢阳。至于血性不血性的,实在都是挂在嘴头上的废话,正过来、反过来都是各自的理儿。倒是两位是禁军副尉,现在随我入河南,一起上伤害重重,如果忏悔,大可原路返回江宁。”
遵循孔晟的打算,明天在润州休整半天一夜,然后第二天上午出润州奔行寿州。从润州到寿州,近五百里,以快马加鞭的速率起码需求四五天。而到达寿州以后,再决定走颍州、蔡州和徐州这三个方向的哪一条线入睢阳。
孔晟很难像穆长风或者乌显乌解兄弟俩一样心无旁骛普通的安枕入眠,或者像穆长风一样优哉游哉半是练功半是小憩,此时现在,他考虑、忧思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而到差睢阳的各种压力又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他又怎能睡得着呢?
李轩挥了挥手,身形一掠,就掠下亭去,翻开尽是积雪的马车帘幕,一头钻了出来。那侍女也从速一溜烟小跑下来,抱着各种器皿物件,谨慎翼翼地爬上了马车。
李轩还是望着孔晟一行人垂垂远去的背影,凝声道:“李安,战前军情告急,我们受命来江南贩运粮草,如果粮草筹集安妥,明日或者后日也该出发返回彭城了!”
机遇当然是有,但战机稍纵即逝,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但既然运气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既然他已经决定与上天争、与运气抗,那就是义无反顾毫不转头!
孔晟一夹马腹,挥动动手里的马鞭,追风踩着积雪慢吞吞向润州城而去。穆长风顶风吹了一记口哨,蓦地一拍马首,大呼道:“乌显乌解,你二人莫要在身后唧唧歪歪,赶路要紧!”
“公子,实在王爷应当诏令江南淮南数州官衙,筹集粮米援助江北雄师抗贼,这江南是粮米富庶之地,多了不说,十几万斛米还是能筹措出的!这些江南人坐看江北抗贼而无动于衷,真是可爱可爱!”
李轩幽幽一叹:“李安,你这话休要再提。要从江南淮南一线集结粮草,非得朝廷下诏不成,这那里是我们能办到的事?这江南一线没有蒙受烽火攻击,安宁富庶,粮草充沛,兵强马壮,如果江南兵马能北上勤王,恐怕江北的局面就会瞬息间逆转。”
孔晟笑而不语:管他是不是雌儿,也管他是不是商贾,与本身何干?
孔晟躺在坚固的榻上,悄悄叹了口气。他千万没想到,运气会跟他开了这么一个天大的打趣,竟然让他去安禄山兵变的旋涡之地睢阳去担负劳什子的宋城县令?!或许,这便是宿命的安排,从梦穿大唐的那一刹时起,就已经必定了吧。
放纵恶奴惹事在前,话不投机就又无礼狂悖在后,足见其人放肆非常。跟这类人,底子就没有体例做朋友,最明智的体例就是持续当作路人甲来对待。
孔晟脚步不断,嘴角浮起一丝哂笑。这李轩言辞刻薄,盛气凌人,一望可知出身朱门,是那种典范的“二代”阔少。
而究竟上,自打他分开江宁的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有了转头路,也不成能再走转头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