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那李轩天生高傲且不依不饶的脾气,见本身的辩驳没有引发孔晟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惭愧”之情,他就更加不满,再说出来的话就已经有些炊火气了:“安贼背叛,天下当共诛之!可现在你们这些江南士子、百姓只知风花雪月,不知抖擞抗贼报效朝廷,实在令人绝望!”
身后,模糊传来异化在吼怒北风声中的李轩那尖细冷酷的轻笑声:“夸夸其谈,虚有其表,所谓江南才子本来就是这个德行,真是令人绝望。”
李轩眉头一紧,冷冷道:“孔兄一介江南士子,不知河南战局战况,自觉妄议,不但有纸上谈兵的怀疑,还失之公允。甚么叫各自为战?那是情势所逼!于今,数万将士扼守江淮与贼血战,我辈纵不去投身疆场为国效力,却也不能涨贼人的志气而灭本身的威风!”
孔晟的这番话,特别是模糊约约指责虢王李巨的非议之词,引发了李轩极大的恶感。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说不到一起,又何必再交换?
他焦急进城歇息,养精蓄锐后好持续赶路,见雪停了,就起家向李轩抱了抱拳:“我等进城去了,李公子,就此别过,他日山高水长、有缘再见!”
孔晟那里会在乎一个路人甲的观点和观感。哪怕此人大有来源,背景不凡,也不会在孔晟内心激起一丝波澜。
但孔晟不想与这李轩在这类无聊的话题上辩论下去,更不想争甚么谁是谁非,见他情感冲动,也不为己甚,干脆就只微微一笑,扭头望向了别处――那亭外,雪垂垂停了,不远处的官道上,三两个披着蓑衣的行人,正吃力地踩在雪地里艰巨前行。
“哦?江南士子中竟然也有抖擞抗贼的有识之士?某这一起上行来,所见、所闻的都是花天酒地,莫非所谓的有识之士――就如同孔兄普通在诗会上附庸风雅、在纸面上写几行抒发豪情壮志的诗文?所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安贼血’可不是说出来的,而是真刀真枪、抛头颅洒热血做出来的!”
乌显恼火地跺了顿脚,冷哼了一声,扭头望向亭外。他是宫廷宿卫,固然官职寒微,却终偿还是禁军出身,心气儿也高招。孔晟被人鄙夷,无疑就相称于他们被人看不起,心头天然不爽。
特别是那名无礼放肆的扈从,若不是不想惹事生非,引发无谓的费事,乌显早就亮明身份给这厮一记狠狠的耳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