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点头,令容也同韩瑶施礼,“高公子也是来进香吗?”

晚餐是阖府一道吃的,仍旧设在庆远堂四周的暖阁里。

畴前,是他想岔了。

先前唐敦身后,令容成心去寺里进柱香,算是给宿世的事一个交代。因在金州心境欢乐,不欲考虑那些烦恼事,便在回都城的路上跟韩蛰提起,韩蛰也没多问,承诺了。

田保身后,父亲龙游县令被人刺杀在府里,案情却被宁国公甄家压得死死的,只以暴毙之名上报,不准州府细查,他直到回籍时才得知真相。宁国公甄家为一己私愤清理旧账,行刺县令,那件事在龙游县人尽皆知,即使难将动静传到都城,但以锦衣司遍及天下的耳目,韩蛰一定不知情。

阁房灯烛熄了一半,仍旧明晃晃的,她向里而睡,呼吸陡峭绵长,锦被下的娇躯微微伸直。韩蛰没打搅,自将烛火都熄了,坐到榻上,掀被而入。

韩瑶回过神来,有些无措似的,淡然敛了端倪。

来这儿的多是文人雅客,或孤身或结伴,不像别处似的女眷车马主子如云,进寺的路倒是清幽,两侧古柏矗立,老松茶青,中间石径蜿蜒而上,有枯叶未扫,随风轻动。

怔了半晌,还是令容开口,“那是高公子?”

衣裳被风卷得翻飞,他走出老远,才在松柏下立足回身。

但是比起影象里温润如玉的少年郎君,他身姿虽挺拔如旧,气质却变了很多。畴前惯爱的玉白锦衣换作深浓的墨色长衫,隔着不近的间隔,他清秀的脸上殊无笑意,悄悄望着这边,像是夏季里霜雪封着的青竹似的,冷僻淡然,没了昔日的意气风发、暖和谈笑。

明日十六,恰好休沐,过后韩蛰便须繁忙起来。

宴席至戌时尽了才散,韩镜留儿孙说话,令容自回住处。

“腊月返来的,先前不在都城。”高修远浅笑,却没接前面的话茬。

前后数十步外也有人拜访梵刹,纸扇轻摇,仿佛闲庭信步。

今晚跟杨氏提及,韩瑶也说要去,顺道往山间散心,商定明日用过早餐便解缆。

时隔一年,他在都城销声匿迹,俄然呈现在此处,实在叫人不测。

令容阖目泡着,任由宋姑渐渐地帮她捏动手臂肩膀,减缓难受。

宋姑受命在外候着,见他返来,恭敬禀报导:“少夫人身子不适,感觉疲累,先歇下了,还望大人勿怪。奴婢受命在外服侍,浴房里已备了热水。”

令容是跟着杨氏一道去的,因刘氏婆媳还没到,先在厅里坐着等待。待韩镜过来时,如常起家问候,那位沉肃还是,也没多分几个眼神,目光扫过令容和韩瑶,落在杨氏身上,才叫世人回坐位,又跟韩墨和韩蛰兄弟说话。

那人仿佛也发觉了似的,俄然回身往这边瞧过来。

令容纵有那样闲适的心,也没那等体力,被韩蛰半拉半搀地带到梵刹庙门外,已是气喘吁吁,两颊泛红,拽着韩蛰的肩膀,先忙着缓口气。

今晚虽是元夕,她却累得不想转动,杨氏是儿媳有孝在身,韩瑶兴趣也不高,便没特地去赏灯,只在府里放了些烟花便罢。

普云寺在城南三十里的孤竹山中,香火不算畅旺,里头却稀有位高僧修行,梵学修为的名头一定如旁人趋之若鹜的宝刹响,在书画上的成就倒是都城里排得上号的。因孤竹山里另有章老的梅坞,其间仆人或是鸿学巨儒、或是权贵名家,常有才子题词挥毫,高僧操琴弹佛法,两处名声交叠,孤竹山便成高雅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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