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伉俪俩磕磕绊绊走到现在,这当口也不好搬到书房去清心寡欲地睡,只能使出浑身解数,摆出畴前那副冷僻矜持的模样来。何如调息养气的工夫在平常还能管用,喝酒后气血暴躁,就不太顶事了。
没忍住侧畴昔在她脸颊亲了下,令容赶紧往里头躲,“夫君!”
原觉得是韩蛰知己发明,被韩瑶的婚事震惊要对弥补畴前对她的凶神恶煞,到沐浴后才明白,他这是想让她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初九。”
两人结婚也是在腊月初,转眼已是数年。彼时他满心冷厉刚硬,于婚事也不过奉旨走个仪程罢了,被杨氏催着穿了层叠累坠的冠服,往门口迎亲时,乃至感觉不耐烦。
“夫君返来啦?瑶瑶那边都安设好了?”
“当然哭过。”令容闷声,抬眼觑他,“问这个做甚么?”
韩府儿媳出自将门,母家手握京畿兵权;孙女攀亲尚家,得西川节度使重礼相贺;现在添了个宋建春,虽只是姻亲,却也算是跟江阴节度使有了些九曲十八弯的干系。祖孙俩居于相位,手里握着掌控天下奥妙动静的锦衣司,这等权势,比之韩瑶出嫁之前,又显赫了很多。
令容试了两下,有点泄气,“夫君本身来。”
到屋里坐着,不由想起金州的宋氏,也不知当时她出阁后,宋氏对着空荡荡的蕉园是多么情境?傅家人丁少,母女俩成日腻在一处,她心惊胆战地进了虎狼我, 宋氏在她跟前直言安抚, 背后怕也偷着堕泪过。
婆媳俩豪情好,令容陪着安抚了半天, 才放心回银光院。
“一年!”令容对着他的目光,又有点心虚,“半年……”见韩蛰仍直勾勾盯着她,躲不过锦衣司使鹰鹫般锋锐洞察的目光,低声道:“太医说,头三月和后四月不能。”
“是哪天?”
令容自打怀了身孕, 心境就比畴前脆弱些, 白日里看韩瑶出阁, 后晌陪着杨氏在丰和堂里坐了半天,院里少了很多人,总感觉空荡很多。
令容的轿辇到了府门前,朱红的轿帘翻开,里头的人凤冠霞帔,面庞被盖头遮挡着看不清,就记得她身披嫁衣,显得身材格外娇小。往拜堂的厅里走时,两人各牵绸缎,他身高腿长,她却跟不上法度,慢得跟杨氏畴前养过的那只小乌龟似的,耗了很多时候。
宋建春科举出身,在都城亦有恩师同窗,加上背靠节度使兵权,跟权势显赫的韩家沾亲带故,又是尚书令亲身带到衙署的,到差后勤谨上朝办事,倒很快就站住了脚根。
她年纪小些,加上怀的是头胎,韩蛰也没敢轻举妄动。
白日在外公事缠身倒也罢了,晚间睡前老是格外难过。
韩镜纵对令容有偏狭之见,因宋建春和曹震是姻亲老友,虽不决计招揽,却也很痛快地带着他去了吏部衙门。
令容只好寻个端庄话题,“瑶瑶出阁后,金州那边也该结婚了。我备了礼,到时候……”
“送瑶瑶出门时,她哭得悲伤。”韩蛰将她按在胸前,任由衣裳狼藉挂在身上,拿指腹摩挲她红红的眼眶,低声道:“你当时出阁,也哭过吗?”
且赴宴返来,韩蛰身上另有点酒气,熏得她犯晕乎。
“用过了。”韩蛰顿了下,续道:“陪你再用点。”
韩蛰唇角动了动,不去碰革带,却俄然伸臂,将令容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