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这里,别惊骇。”声音被烧得沙哑,明显身子紧绷,却死力禁止。
数日来的悬心担忧,混着令容产前产后数月积存的欲念澎湃而来,他将令容箍在怀里,亲吻卤莽而孔殷,打劫如打劫,却终究赤红双目将她抱回榻上,重重亲了一下。
“当时府里办丧事,老太爷殡天,我内心难受得很。堂嫂那几日行事古怪,我看她鬼鬼祟祟的,就跟畴昔瞧,谁知她竟是把范自鸿藏在了那边!范自鸿是逆贼,锦衣司费了多少力量捉他,堂嫂竟然将他藏在府里,我当时吓坏了。私藏逆犯法名很重的,对不对?”
那蔡氏的行动,实在可爱!
这也能算吗?
“嗯――”令容昂首,双臂环在韩蛰腰间,“我明白夫君的意义。堂嫂为她那点谨慎思,置傅家阖府高低的性命于不顾,她行事有错,我又何必包庇,按律法惩办是应当的。这件事能压着,都是母亲和夫君操心,帮我爹娘全面。夫君,我真的很感激。”
如此情势,令容便只能身陷窘境,多受几天苦。
“策应樊衡。”韩蛰咬牙低声。
屋里炭盆熏得暖热,桌上的一碗姜汤已经喝尽, 坐在炭盆旁拥着大氅烤火,浑身垂垂暖热了起来。
“如何办……”
令容眉心一跳,神采有点惨白。
白日里狭路相逢,她的神情目光他记得清清楚楚。
十数里外, 令容双手捧着热茶, 正在屋中端坐。
……
“他逃脱了?”令容不测,因夜色太深,韩蛰又是战后怠倦返来,便帮他宽衣。
“生昭儿的时候。”韩蛰吻过她脸颊,眉峰冷硬如旧,声音含混而降落,“为我们的孩子,出世入死。”
――即便见惯杀伐机谋,韩蛰也未推测,范自鸿竟会奔着傅家去,而傅家也有人做内应,悄无声气地收留了他。
“将功补过嘛。那晚本该请锦衣司的人脱手将范自鸿捉归去的,我怕扳连爹娘和府里旁人,没敢张扬,让范自鸿清闲了这么多天。夫君今晚带兵畴昔,抓住他了吗?”
指尖所及之处,像是种下一簇簇火苗,烧得他浑身血气沸腾似的,连同那浴桶的热水都似滚烫起来,叫民气浮气躁。
腰背被他的手臂环住,她身上烤得暖热,他却还带着夏季深夜的寒意,唯有鼻息落在她鬓边,带着暖意。
只是身在敌手,日夜兼程的赶路,她较着蕉萃了,本就清秀的面庞瘦了很多,巴掌大那么点,愈发显得明眸秀腮,楚楚不幸。
韩蛰稍松双臂,仍将令容圈在怀里,“为何要骂你?”
令容瞧着韩蛰,内心忍不住忐忑,“那现在……会如何措置?”
这座院落是征用的城里一处堆栈,虽在战事中稍有损毁, 住人倒也无碍。
令容自知这回行事莽撞,虽有惊无险,却给韩蛰添了很多费事,心中甚是忐忑。
令容瞧着那神采,猜想韩蛰是在活力。
令容鼻子里蓦地一酸,这一起都极力禁止的泪意便涌上眼眶。
这也能教?令容忍俊不由,伏在他怀里吃吃的笑。心中忐忑消去大半,因挂念着樊衡的叮咛,又将樊衡说的那串人名字跟韩蛰复述一遍,“樊大人说,能问的他都已问出来了。范自鸿觉得是杨家娘舅那边查出来的端倪,哪怕立马斩除那些人,也不会思疑到樊大人头上去。”
他的力道有点重,令容撞在他胸膛,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