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益救下后,一行人趁夜色奔驰回城, 傅益赶归去策应韩蛰, 她则被安排在此安息。
令容眉心一跳,神采有点惨白。
韩蛰眸色愈来愈深,终是没忍住,一把将令容拉进怀里。
如此情势,令容便只能身陷窘境,多受几天苦。
令容心中歉疚,伸臂取了头盔,谨慎翼翼地取下来搁在桌上。
他如此宽弘大量,令容反倒愈发歉疚了,“这回的经验我会记取,今后做事多留意些。夫君战事繁忙还要为这事分神,被范自鸿设下埋伏差点遇险,我……很惭愧。”
“私藏逆犯,非论启事,都须正法。”
因好久没碰她,忍不住伸舌舔了舔,烛光下神情和顺。
令容小声道:“我又没甚么本领……”
韩蛰重重点头,换了套紧身的夜行衣,穿上简便精密的软甲,快步而出。射伤范自鸿后仓促赶回这里,一则为确信令容安危,再则为稍作安息,换身夜行的埋没衣裳和易于赶路的简便甲衣。现在两件事都做了,便不能再多担搁。
令容瞧着韩蛰,内心忍不住忐忑,“那现在……会如何措置?”
令容鼻子里蓦地一酸,这一起都极力禁止的泪意便涌上眼眶。
数日挂怀,担忧与气愤交杂,直至本日遇见,她被捆在马背,蕉萃而荏弱。
韩蛰将她抱得紧,虽没说话,却拿生了青青胡茬的下巴在她肌肤轻蹭了蹭。惯于握剑的手生了薄茧,安抚似的摩挲她肩膀。
“嗯。”韩蛰点头,伸开双臂,仍瞧着她面庞,高低打量。
“那晚就算你真将锦衣司召畴昔,我也得留他一口气吊命,活着放回河东――他的命另有效处。”韩蛰瞧着那充满惊奇标致的面庞,俯身亲了亲,“这件事,不必惭愧。”
“将功补过嘛。那晚本该请锦衣司的人脱手将范自鸿捉归去的,我怕扳连爹娘和府里旁人,没敢张扬,让范自鸿清闲了这么多天。夫君今晚带兵畴昔,抓住他了吗?”
门扇是虚掩着的, 外头挂着的厚重门帘被掀起, 立时有冷风灌出去,吹得桌上烛火一阵猛晃。韩蛰身上仍旧穿戴甲胄,连腰间的佩剑都没解,反手关上屋门,大步向她走来。
樊衡护送范自鸿北上,于他而言,不算好事,毕竟有樊衡在,范自鸿不成能真的伤及令容性命。但樊衡此行是为博范通父子信赖,有他在,哪怕令容设法逃脱找人乞助,樊衡也须将她看得死紧不叫逃脱,免得让范自鸿平白生出狐疑,思疑樊衡里应外合,进而累及大事。
“如何办……”
“当时府里办丧事,老太爷殡天,我内心难受得很。堂嫂那几日行事古怪,我看她鬼鬼祟祟的,就跟畴昔瞧,谁知她竟是把范自鸿藏在了那边!范自鸿是逆贼,锦衣司费了多少力量捉他,堂嫂竟然将他藏在府里,我当时吓坏了。私藏逆犯法名很重的,对不对?”
令容自知这回行事莽撞,虽有惊无险,却给韩蛰添了很多费事,心中甚是忐忑。
这也能教?令容忍俊不由,伏在他怀里吃吃的笑。心中忐忑消去大半,因挂念着樊衡的叮咛,又将樊衡说的那串人名字跟韩蛰复述一遍,“樊大人说,能问的他都已问出来了。范自鸿觉得是杨家娘舅那边查出来的端倪,哪怕立马斩除那些人,也不会思疑到樊大人头上去。”
内心多少欣喜了些,她抬目道:“我帮夫君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