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稍松双臂,仍将令容圈在怀里,“为何要骂你?”
数日挂怀,担忧与气愤交杂,直至本日遇见,她被捆在马背,蕉萃而荏弱。
韩蛰倒是波澜不惊,觑着她笑了笑,“放他逃脱的。”
内心多少欣喜了些,她抬目道:“我帮夫君宽衣?”
令容自知这回行事莽撞,虽有惊无险,却给韩蛰添了很多费事,心中甚是忐忑。
刚从杨氏那边得知动静时,他确切大怒非常。一则为傅盛的老婆蔡氏胆小包天,竟在范通起兵谋逆的当口私藏逆犯,跟锦衣司作对。再则为他考虑不周,算遍了范自鸿能够藏身之地,却唯独漏了傅家。
他如此宽弘大量,令容反倒愈发歉疚了,“这回的经验我会记取,今后做事多留意些。夫君战事繁忙还要为这事分神,被范自鸿设下埋伏差点遇险,我……很惭愧。”
韩蛰在她跟前立足,垂目瞧她。
韩蛰眸色愈来愈深,终是没忍住,一把将令容拉进怀里。
活力也是对的。傅家私藏逆犯,本就是大罪,于战事无益,也让韩蛰受扳连蒙羞,是傅家不争气。她为怕爹娘受连累而坦白此事,被范自鸿勒迫至此,又给韩蛰添了费事,如何算都是她的私心带累了他。
这便是不计算她错误的意义了。
“私藏逆犯,非论启事,都须正法。”
屋里炭盆熏得暖热,桌上的一碗姜汤已经喝尽, 坐在炭盆旁拥着大氅烤火,浑身垂垂暖热了起来。
只是身在敌手,日夜兼程的赶路,她较着蕉萃了,本就清秀的面庞瘦了很多,巴掌大那么点,愈发显得明眸秀腮,楚楚不幸。
韩蛰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下,温软得很。
数日来的悬心担忧,混着令容产前产后数月积存的欲念澎湃而来,他将令容箍在怀里,亲吻卤莽而孔殷,打劫如打劫,却终究赤红双目将她抱回榻上,重重亲了一下。
“没有。”
韩蛰当然不会骂她。
令容双眼迷离,胸腔里砰砰乱跳,缠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夫君呢?”
韩蛰点头,“这件事,你倒是立了不小的功绩。”
“他逃脱了?”令容不测,因夜色太深,韩蛰又是战后怠倦返来,便帮他宽衣。
宿世傅家倾塌,就是因田保迁怒高修远的事,将八竿子打不着的傅家连累了出来。哪怕傅家并未做甚么,仅止卷入此中,罪名不算多重,也落得家破人亡的了局。此生蔡氏胡涂,私藏逆犯,倘如有半点风吹草动让外人晓得,了局会如何?
“将功补过嘛。那晚本该请锦衣司的人脱手将范自鸿捉归去的,我怕扳连爹娘和府里旁人,没敢张扬,让范自鸿清闲了这么多天。夫君今晚带兵畴昔,抓住他了吗?”
“生昭儿的时候。”韩蛰吻过她脸颊,眉峰冷硬如旧,声音含混而降落,“为我们的孩子,出世入死。”
这也能教?令容忍俊不由,伏在他怀里吃吃的笑。心中忐忑消去大半,因挂念着樊衡的叮咛,又将樊衡说的那串人名字跟韩蛰复述一遍,“樊大人说,能问的他都已问出来了。范自鸿觉得是杨家娘舅那边查出来的端倪,哪怕立马斩除那些人,也不会思疑到樊大人头上去。”
……
“我晓得。”令容点了点头,垂眸瞧着韩蛰胸前的墨色暗纹。
这也能算吗?
柔嫩指腹,温软呼吸,那轻柔的力道暌违已久,她的伎俩纯熟,令他浑身疲累渐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