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丰脸上涨红,气都喘不上来,只看向彭刚,双唇翕动。
“朝庭使臣如御驾亲临,私行殛毙,与弑君谋逆何异?外头传的虽是副将杀了使臣,皇上却已查明,是彭刚目没法纪,鄙视朝廷。皇上的意义很明白,这事儿裴老将军若能交代清楚,让我携犯回京,便知裴老将军没有异心,可既往不咎,允了他的表文所请。”
晁丰只剩了半口气,为他目光所慑,避开不语。韩蛰足尖轻挑,抵在他颈侧,也不出声,只抵得越来越紧。
韩蛰闻言嘲笑,看向彭刚,“拿下。”
韩蛰端倪沉肃,锋锐的目光扫过世人,冷然开口――
杨裕也有本事,没两年便做出几件叫裴烈称心的标致事情,遂得裴烈保举,做到了现在行军司马的位置,算是裴烈部下三员干将之一。
韩蛰送他出去,关上屋门时皱了皱眉。
……
韩蛰纵马入城,直往河阳节度使的府衙去。
“哦对了――”裴烈坐在椅中,像是才想起来,扬声道:“刀斧手。”
晁丰提来时,气味奄奄,半死不活。
“若老将军不肯意呢?”
韩蛰的母亲杨氏出自侯门,父亲是文官,长兄是京畿守军的副将,这杨裕是她庶出的弟弟,本年三十五岁。
“是他?”韩蛰扫了彭刚一眼。
衙署当中,裴烈目光放远,看着彭刚消逝在拐角处,沟壑纵横的脸上浮起调侃。
韩蛰押送彭刚出河阳,途中未再蒙受伏击。
樊衡报命而动,厅中有将领见势不对,欲救彭刚,刀还没出鞘,韩蛰短剑探出,稳稳抵在他喉咙。
“如此说来,你这趟只为探看态度,不为查案?”
“是……彭将军教唆……”他的声音出口,沙哑干涩。
“哦?”杨裕笑了笑,“说来听听。”
韩蛰等人奔驰出山,赶到州郡大道时,身后总算温馨下来。
“若他还是保护彭刚,不肯让步,莫说节度使之位落空,皇上一怒之下调兵征缴也说不定――老将军病重,裴泰又临时难以服众,河阳即便兵强马壮,也一定能抵挡。即便搏命抵当,届时兵马大全落在谁手里还说不定。毕竟裴泰之上,另有个彭刚。”
裴烈不急着交代,只瞧着屋中部将,说诸位都是跟他出世入死的兄弟,一起同生共死地走过来,不止是为兄弟意气,更是为忠君报国。说话间,似是力量不支,由裴泰扶着回到长案后站稳了,才续道:“当日晁丰弑杀使臣,我已将他把守起来,韩大人既然要查,当着众位查吧。”便命人提审晁丰。
客房外的屋檐下,倒悬好久的人轻飘飘拜别,唯有衣衫带出轻风,拂动些许树叶。
杨裕只将酒坛晃了晃,“虽说素无来往,你毕竟是我外甥,他乡相遇,请你喝杯酒如何?”
韩蛰耳聪目明,走入屋中,便觉周遭埋伏了刀斧手,严阵以待。
次日韩蛰起来时精力奕奕。
裴烈病卧在榻,不能起家,却派了儿子裴泰亲身出面,带着副使彭刚、行军司马杨裕将韩蛰等人迎入衙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