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外的官道两侧杨柳早已葳蕤,枝叶匝地, 雨丝淅沥。年青的男人策马而来, 在城门口勒马立足, 将避雨的斗笠摘去,瞧着巍峨城楼、逶迤高墙。

再过两年,听的更多,懂的更多,若还这般苍茫,一定不会有旁的动机。

北苑有林木风景,亦有宫殿亭台,是夏季里设席闲游的好处所。

待得方丈讲罢,便被人陪着下山,往梅坞里去了。

高修远闭上眼,仿佛还能瞥见她站在阴暗的监狱里,隔着一道铁门,直言劝说,将彼时低沉而有望的他,从深渊拉回。

“都好,都好!”傅锦元笑容满面。

……

“那里那里,能返来就好。”

但被人惦记,终归是让人欣喜的事情,那一次会晤后,高修远游历的脚步便像被绳索牵系住了似的,忍不住想回京看看――他晓得韩蛰安定兵变、功绩至高,已登帝位,晓得令容位居中宫,抚养太子,独宠后宫。

知事僧是前年新来的,却认得傅锦元,请两人入内。

樊衡瞧着老婆,诸般解释难以开口,只化成带笑的两个字,“我的。”

若不是前阵子遇见傅益,得知傅锦元这些年刺探他下落的事,他仍没有回京的筹算。

韩蛰即位后,加固边防、重整朝堂,都城表里渐而充足安宁,风雅文事重新昌隆。

建兴四年蒲月, 端五才过, 细雨霏霏。

他因刺杀甄嗣宗而被判的罪名在韩蛰即位大赦时就已赦免, 三年前就已非戴罪之身。这数年四周游历, 返国度乡龙游县, 也去过北地和岭南,沿路风霜将少年白净的肤色吹得稍换,那股灵秀却化为仙风道骨,随心去处,徘徊山川,修习乐律。

“入宫已有两刻,按皇上的意义,已请到北苑去了。”

这天然是很好的,韩蛰本来还为那孩子将来的路踌躇,若能让他用心在书画音乐上,倒是不错的路,当然允了。

没了雨幕遮挡,面貌便能看得清楚,那表面眉眼,明显是高修远无疑了!

高修远孤傲行走惯了,瞧着跟父亲年纪相仿的傅锦元,心中暖热,“多谢伯爷挂念。这几年走了很多处所,眼界胸怀都开阔了很多。当时幼年无知,行事莽撞,怕扳连亲朋老友,走的时候也没留个动静,失礼之处,还请伯爷包涵。”

男童瞧着七八岁的年纪,身上穿戴绫罗,面皮白净,听得合法真。

两人沿着渐生青苔的石阶上去,普云寺的庙门翻修过,前年又在庙门里侧修了几座殿宇,屋檐墙壁雕绘佛经故事,里头却都是一卷卷书画,有和尚经心照看。

高修远一身霜色锦衣, 两袖潮润清风,昔日少年隽秀的表面渐而结实,眉宇间多几分冲淡气度, 浑身清隽如旧。雨丝飘落在脸上,带着凉意, 全部城楼覆盖在昏黄烟雨里,车马川流,卫兵值守,威仪却喧闹。

如山头明月,可瞻仰,却难以触及。

高修远浑不在乎,将那斗笠挂在马鞍前的小铁钩上, 催马入城。

樊衡笑了笑,点头,“她曾救过我的命。”

韩蛰命他免礼,目光稍挪,就见亭旁令容跟一名妇人并排站着,昭儿手里拿着不知从那里淘弄来的玩意儿,正逗他跟前两岁的小女人。快五岁的男孩儿,比畴前懂事了很多,不知怎的触怒了小女人,忙跑到近处的桌上,取了甜软糕点哄她,甚有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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