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下,“枇杷脚底下有吗?”
杨氏对回门的事没贰言,只担忧令容的脚,要请郎中,被令容拦住了,便叮咛她好生安息,让韩瑶祈福袋时给令容也带一个。
再一瞧,案上还放着野鸡肉、板栗、冬笋块及香菇等物,都整齐装在盘中备用。
“这里……”
“对了,”令容总算从锦被探出头来,声音又懒又软,“夫君返来得仓猝,我还没问,夫君筹算哪天去金州?”
韩蛰腾地坐起,理了理衣裳,自回书房,叫人帮着换了药。
“晓得了。”韩蛰松开手。
韩蛰“嗯”了声,侧头觑她,“脚都好了?”
她有些歉然,“昨晚怕是迟误了夫君的事,我……非常歉疚。”
银光院里,宋姑和姜姑带着红菱和两个丫环一道守岁,都还没睡。
“这里?”
令容唇角勾起,双眼含笑,见他眉头伸展,心境甚好,这才提起昨晚滑倒的事。
凌晨韩蛰醒来时,枕旁凑着一颗脑袋,青丝如鸦,呼吸柔嫩,悄悄扫过他脖颈。昨晚的蚕蛹早就散了,她斜占了大半张床榻,锦被褪在胸前,睡得正香,唇角还微微翘着。
前后窜改不小,必有原因。
“先看伤势。”韩蛰没走,跟她入屋。
晓得躲在内里,看来还没睡熟。
韩蛰唇角动了动,“后天回门,没闻声啊?”
韩蛰前几日在河阳奔波,可贵空暇,见令容带笑做菜,兴趣一起,便叫了洁净仆妇入内生火,一副留给令容做五香冬笋,他却拿沸水滚了野鸡肉,煮好板栗,略炸了炸。待油锅再热时,将葱姜煸出香味,加了鸡块黄酒煸炒,再加鸡汤酱料,大火烧开,焖到五六成熟时,放入板栗、香菇和冬笋。
令容没听出他的挖苦,掰着指头算了算,才道:“初三吗?”
这厨房内清算得干净整齐,绝非别处可比,两副灶台砌在墙边,尚未生火。
她被宋姑和姜姑扶出来坐在榻上,褪了鞋袜一瞧,脚踝微微泛红,倒没旁的症状。
“不疼。”
宋姑点头,将那只珠鞋取来,翻过根柢递给令容一瞧,上头雪融得湿漉漉的,沾着几粒细细的珠子,非常油滑。
令容将那珠鞋瞧着,昨晚自始至终她都没踩过这东西,怎会沾在鞋上?她揉了揉双鬓,叫来枇杷,让她去昨晚滑倒的处所瞧瞧,若旁人问起,就说是昨晚落了帕子在厅里。
倒是韩蛰酒后发腻,将大半盘冬笋吃洁净,才道:“味道还不错。”
令容动筷尝了尝,板栗烧得软糯入味,野鸡肉香嫩适口,比她的五香冬笋好吃多了!
红菱去大厨房取笋,见有新送来的野鸡和板栗,便叫人清算洗净,顺道也拿了些。两人细工慢活地做冬笋,韩蛰等了两炷香也没见菜,不耐烦,顺道往厨房去瞧了眼,见她俩磨蹭了半天,竟还在切冬笋。
旋即要水喝,“宋姑,我渴了,想喝水。”
今晚搬回书房!
枇杷报命而去,待令容梳洗罢时返来,手里捏着很多粒细珠子。说昨晚雪下得很薄,别处都干清干净的,就只令容打滑的那儿有这个,且珠子大多都在甬道旁的泥地里,因雪都被踩走了,也瞧不见旁的迹象。
他躺了半晌,看着被大幅占走的床榻,内心俄然非常烦恼。
令容困死了,只能对付,“谨慎些不碍事的。”
昨晚多喝了几杯,脑筋里虽浑沌,韩蛰帮她查伤口的事却还记得。彼时他还很有耐烦的模样,没计算她堂上偷看,还扶她回屋,指导枇杷如何抹药,今早却端了张冷脸,据宋姑说,他辰时就一声不吭地走了,连姜姑都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