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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不期然地掉落,渗入衣袖。
挑起事端的唐解忧天然也明白这个事理。
令容连着碰上这些费事,又气又恼,声音生硬。
这一通指责不分青红皂白,令容本来就因唐解忧调拨肇事气恼,见裴家母子俱损,又是震惊又是可惜,现在闻声太夫人这般斥责,还牵涉母亲宋氏,心中也恼了。
在相府住久了,她晓得杨氏对她不满,却也晓得杨氏顾忌着太夫人,从未透露过。
令容当然表情降落,却也晓得这事儿很快便会传遍都城,府里定会查问此事,遂打起精力,先将详细颠末,连同各自说的话,全都说给杨氏听。
“可惜了, 好好的来玩耍, 却遭如许的祸事。”
因她坐得太低,且满面肝火,令容为免被挑刺,便跪在蒲团上施礼。
屋外,韩蛰脚步仓促地赶来,闻声这话,掀帘的手顷刻顿住。
她回到庆远堂,半晌都没担搁,径直去找太夫人。
“打在了这里。”唐解忧将肩膀递畴昔,翻开薄弱的衣衫,便见肩头上一道紫青的淤痕格外夺目。
唐解忧内心咚咚直跳,在岛上时吓得六神无主,回府的路上才垂垂寻回平静。
“本日葫芦岛上长公主大怒,你也在场?”
――调拨长公主肇事,累及无辜性命,这类事天然非同小可。
“怕是血崩了。”
杨氏眼底阴云密布,狠狠瞪了唐解忧一眼,过来牵着女儿和儿媳的手,声音冷沉。
太夫人早已偏信唐解忧,见她这般顶撞,气得身子微颤。
半晌后走出门来,见唐解忧站在刘氏身边沉默不语,肝火直往上涌。
她做了半辈子相爷夫人,膝下儿孙成器,又有诰命在身,在府里霸道惯了,最不喜的就是长辈不将她放在眼里,愤怒之下双目倒竖,盛气凌人。
但是败兴玩耍的妊妇突然遭到变故, 母子俱亡, 这般动静还是令民气头巨震。
唐解忧泪流双目,几步走上前,扑跪在太夫人跟前,便哽咽起来,“外祖母。”
杨氏即使见惯风波,声音中都是可惜感喟,“不幸的。”
里头的惊呼痛喊此起彼伏,令容脸上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裴家主子的哀哭透窗而出,祸首祸首高阳长公主却早已不见踪迹。围在酒楼前的人群里,有跟裴家熟悉的,都畴昔安慰,不熟的,便感喟着走开。
肩膀被杨氏悄悄揽住,令容靠在杨氏怀里,沉默不语。
令容跪得笔挺,向来娇丽含笑的脸上也笼了薄薄冰霜。
唐解忧尽管哭,风中落叶似的颤抖不断。
太夫人等她哭够了,忙叫人来给她肩上擦药,内心尽是气怒,趁着唐解忧在内间上药的工夫,当即让仆妇去叫令容。
看到裴家少夫人跌倒时,她也一样吓得傻了,没想到几句谗言竟会引发如许的祸事。肩膀被骗然受伤疼痛,却远不及杨氏那刀子般剜过来的目光令她心惊。
杨氏听罢,沉默点头,握着令容的手,只叫她别惊骇。
“先回府再说。”
太夫人自发丢了颜面,将茶杯重重拍在案上,“这还不是顶撞!我现在还病着,你就敢如许说话,夹枪带棒的,难怪会惹长公主活力,误了人的性命。这就是你的贤能淑德,这就是傅家的教养?我韩府是诗书礼节之家,容不得你这类目无长辈的人!”
令容满腔肝火,闻声她这般指责,反倒嘲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