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宋家后园,令容想起更多的,竟然是阿谁平平无奇的后晌。
令容亦施礼问候,“表哥。”
最后令容嫁入韩家,便成心偶然的躲着他,不肯靠近,至今仍心存和离。
“我的老婆,碰不得?”韩蛰声音降落,盯着她,掌心热意透过衣衫清楚传来。
令容微愕。
韩蛰瞥他一眼,可贵的好脾气,“今后自会留意。”
两人结婚前,他曾命樊衡刺探傅家秘闻,只知傅宋两府友情极深,却不知表兄妹成心订婚的事。虽说宋重光一定能入令容的眼,但念及表兄妹畴前的友情和宋重光贼心不死的觊觎,他仍感觉憋闷,莫名烦躁。
令容发笑,“我还觉得夫君海量呢。娘舅爱喝烈酒,轻易上头,过会儿就好了。”见他不肯站好,拖畴昔扔到榻上,才将外裳剥下来。又端了醒酒汤畴昔,“喝一碗吗?”
令容微恼,“夫君!”
宋重光紧随而至,见过韩蛰后, 看向令容, “表妹,好久不见。”
韩蛰仍将她困在身下,却不说话。最后令容说要休书时,他觉得那是气话,为唐解忧的连番肇事、为太夫人的刻薄言辞,他晓得她的委曲不满,故而顺她情意安抚,将唐解忧逐出相府,跟老太爷摆明态度。厥后归州那晚,意乱情迷时她提起和离的事,他才晓得,她是至心想和离的,恐怕还是为府里乱糟糟的事。
令容走到牡丹丛边,坐在青石上,阖眼再展开,仿佛又看到韩蛰站在跟前。
令容手握绢帕,俄然一笑。
“那么――”韩蛰凑得更近,将她困在床榻角落,沉声道:“你躲着我何为?”
也许是对阮氏并无等候,宿世阮氏变了嘴脸,她烦厌之余,只觉世态炎凉,现在回想,旧事皆可翻篇。唯有宋重光,像是扎在心底的一根刺,至今见了,仍不时勾动回想。
韩蛰的度量就势收拢,将她箍在胸前。
他娶到了她,现在她却仍想和离。
会是为这青梅竹马的表哥,最后就没筹算留在韩家吗?
冬夜暗沉,屋内明烛高照,因怕令容夜里畏寒,角落里还笼了个火盆。
“有点晕。”韩蛰解释,“娘舅藏了很多好酒。”
中间宋重光却听得心惊,挑眉看向韩蛰,“表妹回金州,身边没人跟着吗?那人既然拿表妹开路,想必是晓得她的身份。今后出入,还是该多安排人庇护。”
十六岁的少年郎身量竹子似的往高窜,站在熟谙的宅邸,垂垂跟影象堆叠。
前尘旧事翻滚,令容入迷好久,等晚间韩蛰回屋时,格外多几分耐烦。
“好。”韩蛰回声,伸开双臂。
“嗯。”
嫁给韩蛰将近一年,她就见他喝过两次酒,头回是客岁除夕,次回是年初去金州娘家的时候。两回他都喝得不算多,举止也如常――起码不会胡胡说话。那双向来通俗冷沉的眼睛里,也甚少像今晚如许,目光带着火苗似的。
“他已修书给家里,说蒙朋友援救,性命临时无碍。”
语气中颇带不满。
他紧盯着令容,半晌才见她今后缩了缩,“我想和离,不是为他。”
宋建春点头,遂提及冯璋的事来,韩蛰提及此事,也颇忧心忡忡。
两人在花厅喝茶,阮氏问及令容出嫁后的景象,令容也报喜不报忧。
令容宿世虽跟她不睦,隔世再见,有了杨氏那样的好婆母,对旧事的芥蒂反倒不太深,只拿阮氏当舅母来待,倒也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