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修书给家里,说蒙朋友援救,性命临时无碍。”
令容谢了,对打趣的话避而不该。
宋建春目光微紧,看向令容,“那贼人可伤了你?”
令容亦施礼问候,“表哥。”
前尘旧事翻滚,令容入迷好久,等晚间韩蛰回屋时,格外多几分耐烦。
令容微愕。
“嗯。”
令容走到牡丹丛边,坐在青石上,阖眼再展开,仿佛又看到韩蛰站在跟前。
令容微恼,“夫君!”
令容瞧着韩蛰,抿唇浅笑不语。
宿世和离,是因宋重光孤负了她,此生呢?
乃至那晚情义萌动,他活力出屋,回榻后仍然肯抱着她入眠。
三四回壶酒入腹,醉的不止是他,另有宋重光。
“他很体贴你,”韩蛰声音有点含混,眼底深沉,鼻息热热的扑在令容脸上,“不止是长孙敬挟持你的事,还体贴你在婆家的处境,让我这做夫君的好生待你,还跟我说了很多你畴前的事。酒后吐真言――那是至心话。”
他紧盯着令容,半晌才见她今后缩了缩,“我想和离,不是为他。”
会是为这青梅竹马的表哥,最后就没筹算留在韩家吗?
“有点晕。”韩蛰解释,“娘舅藏了很多好酒。”
也许是对阮氏并无等候,宿世阮氏变了嘴脸,她烦厌之余,只觉世态炎凉,现在回想,旧事皆可翻篇。唯有宋重光,像是扎在心底的一根刺,至今见了,仍不时勾动回想。
走在宋家后园,令容想起更多的,竟然是阿谁平平无奇的后晌。
他娶到了她,现在她却仍想和离。
“你们畴前相处得很好?”
韩蛰接过,将醒酒汤喝尽,却拉着令容的手臂不放。
倘若不是唐解忧数番肇事,不是老太爷虎视眈眈,不是前路叵测,以杨氏的慈爱照拂,韩瑶的利落和睦,韩蛰身为夫君的担负和宽大,她该满足的。
韩蛰的度量就势收拢,将她箍在胸前。
“没有。他只是拿我开路,倒没虐待。并且夫君来得及时,又没露半点马脚,那人还没回过神,我就被救出来了。”令容眉眼含笑,神采红润,明显已无碍。
风吹过,仿佛还能闻到他回身后的淡然酒气。
中间宋重光却听得心惊,挑眉看向韩蛰,“表妹回金州,身边没人跟着吗?那人既然拿表妹开路,想必是晓得她的身份。今后出入,还是该多安排人庇护。”
宋重光紧随而至,见过韩蛰后, 看向令容, “表妹,好久不见。”
酒意差遣下,韩蛰火急想晓得答案。
韩蛰仍将她困在身下,却不说话。最后令容说要休书时,他觉得那是气话,为唐解忧的连番肇事、为太夫人的刻薄言辞,他晓得她的委曲不满,故而顺她情意安抚,将唐解忧逐出相府,跟老太爷摆明态度。厥后归州那晚,意乱情迷时她提起和离的事,他才晓得,她是至心想和离的,恐怕还是为府里乱糟糟的事。
嫁给韩蛰将近一年,她就见他喝过两次酒,头回是客岁除夕,次回是年初去金州娘家的时候。两回他都喝得不算多,举止也如常――起码不会胡胡说话。那双向来通俗冷沉的眼睛里,也甚少像今晚如许,目光带着火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