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
韩征也没再问，毕竟杨氏待她很好。
他当然晓得那位姨娘是谁。幼时懵懂不知事，他跟韩蛰一处在杨氏膝下长大，同吃同睡，兄弟豪情敦睦，也常去外祖杨家做客。即便韩府、杨府世人都没说过甚么，他也能感受得出来，在旁人眼里，韩蛰比他首要很多。
永昌帝随她目光瞧畴昔，立时想起另一件要事，遂命人召令容见驾。
“是找二表哥，带你去看样东西。”唐解忧侧身让开路，“请。”
这行动实在傲慢，永昌帝既惊且怒，睁大眼睛瞪着他。
“啊――”
百余个福位，很快就能扫遍，韩征的目光停在右边边上，一动不动。
他最后觉得那是因韩蛰兄长的身份，直到七八岁才明白启事。
众目睽睽之下，他徐行上前，将令容护在身后。
且多年相处，即便没有血缘，母子间也情分不浅，他是真把杨氏当亲生母亲恭敬的。
将死之人，出言刺耳，韩蛰充耳不闻，只看着永昌帝。阴沉的眼底强压怒意，见永昌帝欲开口，他俄然抬手翻开珠帘，跨步入内。
珠帘以内都是后妃，韩蛰不好出来，只在帘外拱手施礼。
永昌帝端坐龙椅，因长年贪乐纵欲而略微无神的目光在令容身上打量两圈，点头道：“朕记的不错，就是她。”因问令容出身八字。
唐解忧有一瞬惶恐，旋即盯着韩征不语。
“皇上不认得，这位是锦衣司使韩大人的。”高阳长公主笑答，瞧向珠帘外，就见韩蛰端坐在矮案后，身姿笔挺矗立，冷硬俊朗的脸方向这边，正留意珠帘内殿动静，遂跟永昌帝对视一眼，叫田保召韩蛰近前。
他满口扯谈，韩蛰当然不信，眸光微冷，躬身不该。
……
永昌帝面带笑意，“朕为皇后的事操心劳累，昨晚在三清殿睡着，竟梦见神仙亲至，说皇后怀的子嗣关乎国运，须请有福之人在三清殿修行，才气保国运昌隆，福延万代。今晨跟长公主提起，才晓得确有其人，恰是面前这位少夫人。”
韩征用了很长的时候接管这究竟，年纪渐长，迷惑也越来越多。
贰内心揪紧，两步跨畴昔，站得更近。
说罢, 回身下了门路, 走在前面。
至廿八日，永昌帝也将道长们齐聚皇宫三清殿，为皇后腹中的孩子打醮祈福。法事要连做三天，永昌帝为显昌大，还命重臣及内眷亲往宫中。来韩家传旨的内监特地交代，因甄皇后颇喜好少夫人，请杨氏进宫时务必带着她。
为皇后祈福的法事，天然格外昌大，前晌道长们设坛，安息的间隙里，永昌帝也在靠近三清殿的长清宫设了平淡宴席，并命乐工奏雅乐。
他千万没想到，在道观这座僻静偏殿里，竟然会有她的福位。
那位姨娘，毕竟是她的生身母亲，他也实在……猎奇。
“看在姑姑的份上，劝说一句，祸从口出。”
韩蛰出世入死，震慑百官，原就没太将这昏君放在眼里，怎肯受此热诚，分毫不退，“不知皇上如何鉴定，她便是神仙所托之人？”
田保深蒙永昌帝宠任，虽有锦衣司备案，却因罪名不决，加上天子执意保护，现在官职未变，仍在御前风景服侍。
而现在，韩征看着唐解忧的背影，浮上脑海的，是当年韩墨的欲言又止，眼底惭愧。
两人顺利离京，韩蛰没了顾虑，将克日所查田保的罪证一一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