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顺利离京，韩蛰没了顾虑，将克日所查田保的罪证一一梳理。
永昌帝听罢，笑意更浓，“是了，就是她！这是谁家的小夫人？”
“他日太晚, 表哥不会悔怨吗？”唐解忧抬高声音，“是关于姨娘的。”
这行动实在傲慢，永昌帝既惊且怒，睁大眼睛瞪着他。
“算是吧。”
山风卷着吼声，在崖间反响。
说罢望向帘内，锋锐的目光径直落在天子身上。
为皇后祈福的法事，天然格外昌大，前晌道长们设坛，安息的间隙里，永昌帝也在靠近三清殿的长清宫设了平淡宴席，并命乐工奏雅乐。
“啊――”
“他？”韩征蓦地转头，死死盯着唐解忧。
将死之人，出言刺耳，韩蛰充耳不闻，只看着永昌帝。阴沉的眼底强压怒意，见永昌帝欲开口，他俄然抬手翻开珠帘，跨步入内。
他抬眸，站直身子，“臣觉得不当。”
那位姨娘，毕竟是她的生身母亲，他也实在……猎奇。
永昌帝续道：“三清观里平常空着也不好，朕成心赐法号请她入宫修行，如何？”
贰内心揪紧，两步跨畴昔，站得更近。
他最后觉得那是因韩蛰兄长的身份，直到七八岁才明白启事。
……
他满口扯谈，韩蛰当然不信，眸光微冷，躬身不该。
韩征也没再问，毕竟杨氏待她很好。
永昌帝面带笑意，“朕为皇后的事操心劳累，昨晚在三清殿睡着，竟梦见神仙亲至，说皇后怀的子嗣关乎国运，须请有福之人在三清殿修行，才气保国运昌隆，福延万代。今晨跟长公主提起，才晓得确有其人，恰是面前这位少夫人。”
胸中像是有两股气强闯碰撞，他蓦地转了方向，奔驰到绝壁边勒马。
正月廿四日，父子二人带着随行官员出京，杨氏亲身送至长亭。
天子是如何脾气，韩蛰一清二楚，闻声这番扯谈，立知其意。
他千万没想到，在道观这座僻静偏殿里，竟然会有她的福位。
百余个福位，很快就能扫遍，韩征的目光停在右边边上，一动不动。
――韩蛰是杨氏亲生，而他倒是那位叫姨娘的人生的。
“启事。”
珠帘以内都是后妃，韩蛰不好出来，只在帘外拱手施礼。
“看在姑姑的份上，劝说一句，祸从口出。”
“姨……”韩征愣了一瞬, 蓦地反应过来, 目光微紧, 盯住唐解忧。
他当然晓得那位姨娘是谁。幼时懵懂不知事，他跟韩蛰一处在杨氏膝下长大，同吃同睡，兄弟豪情敦睦，也常去外祖杨家做客。即便韩府、杨府世人都没说过甚么，他也能感受得出来，在旁人眼里，韩蛰比他首要很多。
“我晓得表哥感激舅母教养的恩典。但你真的不猎奇，娘舅为何偷着在这里设福位？舅母对你那样好，真是出于美意？”唐解忧瞧着韩征的神采，没敢激愤他，只道：“这件事，表哥总该查清楚不是？”
说罢, 回身下了门路, 走在前面。
韩家目下成心跟甄家交好，为甄皇后祈福的事，怎能不去？
……
高阳长公主早就在人群里扫见了韩家女眷，因小声提示，“皇上。”
韩征脚步顿住，“表妹是来找观主？”
韩征心境起伏，目光陡厉，转头盯着唐解忧。
韩征游移了半晌，抬步跟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