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征神采变幻,缓缓逼近,拧眉道:“调拨诽谤?”
脑海里一时是韩墨给赵姨娘的福位,一时是杨氏慈和的笑容,一时又是韩墨的满眼惭愧,欲言又止。
百余个福位,很快就能扫遍,韩征的目光停在右边边上,一动不动。
这行动实在傲慢,永昌帝既惊且怒,睁大眼睛瞪着他。
令容不知何故,依命畴昔,进了珠帘,屈膝施礼,拜见帝后、贵妃及长公主。
令容满头雾水,却不能不答。
玄真观的事,韩征没跟任何人提起。
而现在,韩征看着唐解忧的背影,浮上脑海的,是当年韩墨的欲言又止,眼底惭愧。
唐解忧微微一笑, “请。”
唐解忧带着韩征出来后,顺手掩上屋门,目光落在一层层供着的福位上,“我在道观里,不止要听经抄书,偶尔也会跟着道长们点香烛,这间偏殿也是前阵子才出去的。二表哥,可瞧见熟谙的名字了?”
“他?”韩征蓦地转头,死死盯着唐解忧。
不忿的声音戛但是止,韩征欺身近前,扼住她两颊。
当着诸位重臣的面,还成心拔大声音。
说罢望向帘内,锋锐的目光径直落在天子身上。
两人顺利离京,韩蛰没了顾虑,将克日所查田保的罪证一一梳理。
……
厥后他实在忍不住,跟韩墨问起那位姨娘,才晓得她在他出世后不久就死了。韩墨没说太多关乎姨娘的事,只说夫人对他视若己出,跟亲生儿子一样心疼,叫他别再问这些事,免得夫人悲伤。
――韩蛰是杨氏亲生,而他倒是那位叫姨娘的人生的。
“这但是有福分的事。”田保见永昌帝递来眼色,当即帮腔道:“当初是蒙皇上赐婚,她才气进京,想必冥冥中自有天意。为皇后修行祈福,是关乎国运的事,韩大人不肯意吗?”
“皇上不认得,这位是锦衣司使韩大人的。”高阳长公主笑答,瞧向珠帘外,就见韩蛰端坐在矮案后,身姿笔挺矗立,冷硬俊朗的脸方向这边,正留意珠帘内殿动静,遂跟永昌帝对视一眼,叫田保召韩蛰近前。
众目睽睽之下,他徐行上前,将令容护在身后。
高阳长公主早就在人群里扫见了韩家女眷,因小声提示,“皇上。”
珠帘以内都是后妃,韩蛰不好出来,只在帘外拱手施礼。
玄真观是都城外小驰名誉的道观,里头修行的都是坤道, 因太夫人年青经常跟观主来往, 结了不浅的友情。现在的观主虽甚少出入高门,因每年都受韩家香火钱, 这回唐解忧受罚,韩镜便将她送来这里。
杨氏早早就备了福礼,到得那日,便跟二房刘氏一道,带着令容入宫。因入宫时女眷不能带太多侍从,韩蛰得知后,便让令容带着飞鸾,又命飞凤跟在杨氏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