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活络氛围的好体例,甄皇后瞧了永昌帝一眼,永昌帝总算找回点场子。
“皇上明鉴,老奴忠心耿耿,怎敢拉拢禁军将领?”田保跪伏在地,战战兢兢。
相伴十几年的人,相互的脾气最是清楚,永昌帝立马猜出真相,勃然大怒――当初出身书香之家的甄皇后有孕,他正想送个高雅的东西,田保及时递来这画,他还龙颜大悦,深赞及时。谁知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认定的真迹竟被鉴为假货?
“有。”韩蛰淡声,取出备好的奏折递上,“请皇上过目。”
“血口喷人!”田保没做过这事,当然不认。
徐尚书也不负众望,清了清嗓子,语惊四座,“这幅画是假货。”
这阵子他坐立不安,拼了老命奉迎永昌帝,便是想表尽忠心,盼永昌帝仍能信他。
永昌帝内心犯嘀咕,看向田保,就见那位神采微白,目光躲闪。
永昌帝挽回些颜面,僵着的脸上也露笑意。
这场对峙有惊无险,没闹到剑拔弩张的境地,韩蛰松了口气,叫飞鸾飞凤好生护送杨氏令容等人回府,他却请了韩镜,同往锦衣司去。
倘若徐尚书所言失实,那田保所谓寻访数年,特地献宝的话就是在欺君了!
伉俪前后退出,各归原处,范贵妃瞧着袅袅走远的背影,再瞧一眼永昌帝,唇边浮起嘲笑。
堂下世人七嘴八舌,韩蛰看都没看那幅假货,见永昌帝面色丢脸,趁机起家。
“倘若田将军是为皇上着想,何必花重金,请人刺杀灭口?”
“既是关乎国运的大事, 自须慎重, 臣觉得, 当命户部查过清册, 也许皇上想要的另有其人。且内人已有身孕,不宜在三清殿修行, 请皇上包涵。”
别人也许就认栽了,可韩蛰是甚么脾气?
永昌帝大怒, 想要发作, 对上韩蛰浑身冷硬, 再瞧见底下端坐不语的韩镜和诸位朝臣, 到底底气不敷。
甄皇后遂命人演乐,又请韩蛰和令容回席。
他只是个目不识丁的寺人,即便仗着天子宠任身居高位有野心手腕,资质却绝难与韩蛰比拟。每回能保命,并非战略全面,端赖表忠心和永昌帝对他的情分,这回天然也只循着这条路走,口中说辞便难自圆其说。
――只不知那少夫人究竟是多么美色,竟叫这昏君铤而走险?
她目光稍抬,透过珠帘瞧着斜劈面的甄嗣宗,见那位点头,便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先命户部查访,过后再提不迟,皇上急甚么。少夫人的婚事是皇上促进,现在她身怀有孕,也是丧事。前阵子皇上送了幅探微先生的真迹,本宫瞧着很好,便赐赉少夫人,权做贺礼。”
他是都城驰名的画痴,对探微先生更是推许备至,家中藏有一幅真迹,奉为传家之宝。还曾在闲时著书,专考探微先生的平生故事及作画技艺成绩,很多人读罢草稿,深为叹服。
“拉拢禁军将领?”
是啊,倘如果为天子着想,开阔承认便可,何必杀人灭口?
珠帘表里,满殿的人皆凝神屏气,恭敬侍立。
群臣有了好画,便请宫人搬来檀架将画悬起,奖饰不止。
永昌帝才出现的信重之心又沉了下去,半晌后,看向韩蛰,“他勾搭禁军,图谋甚么?”
田保闻言,神采惨白。
中间甄嗣宗充当太师,耐烦讲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