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好拦了,韩蛰点头。
“腿上筋脉断了,流血太多,还衰弱得很。当时伤口碰了脏物,虽用了药,却仍腐败,烧了一起。”那太医是惯常服侍韩镜身子的,何曾见过韩墨这类重伤,躬身擦了把汗,不敢打包票,留了个余地,“卑职天然要竭尽尽力,但这烧若不退,就还悬着。能不能撑住,还要看韩大人。”
令容乖乖贴在他胸前,“夫君明早想吃甚么?我让红菱做好了送畴昔。”
“醒了,精力不太好。”
――他出世入死数年,也曾重伤过好几次,却从没一次跟韩墨这伤似的,大腿几乎被斩断,过了半月仍另有血迹排泄。且他每回负伤都及时施救,忍痛清毒,韩墨和韩征都完善经历,救治不及,传染后未能肃除,哪怕医治好了,那条腿必然也得废了。
韩蛰要留他住下,傅益说离家日久,思念父母,想快马赶归去瞧瞧。
令容遂送傅益出去,各自说了些近况,至垂花门处立足折回。
“我也很好。哥哥放心就是。”
韩镜听罢,清癯有神的眼睛里竟有些浑浊,“撑住,必然得撑住。”
“大哥。”韩征声音极哑,“是我没庇护好……”
他退开些,见杨氏红着眼圈站在核心,畴昔安抚了两句,又请她到侧间说话。
因怕丰和堂有事来不及换衣裳,她没换寝衣,只穿戴白日里的交领半臂和玉白襦裙。见韩蛰进门,她忙起家迎过来,“夫君,父亲醒了吗?”
要想撑过来,还需韩墨咬牙挺住。
旁人劝了都没用,韩蛰没何如,只好揽着他肩膀,强行拖到侧间,将韩征按在榻上,“父亲的伤自有太医照看,等他醒了就叫你。府里的事不能乱,祖父能靠的只要你我,不能垮了。”
令容帮不上忙,不敢再紧跟着碍事,恰好落下两步,挪到傅益跟前。
韩镜见韩征神采蕉萃眼圈乌黑,怕他撑不住,叫他先归去安息。
“后半夜我返来,那边有二弟。母亲跟前有鱼姑,放心。”韩蛰随便报了两样吃食,将她抱得更紧,发觉她双臂也越抱越紧,有些惊骇似的,安抚道:“别怕,这么点事,你夫君撑得住。”
“疆场之上必有存亡,连我也不能包管。”韩蛰在他肩头拍了拍,“放心,府里这么多人,父亲能撑过来。”
“我从楚州逃出来就从了军,厥后几次展转,恰好到了河阴节度使帐下。这回对抗冯璋时,跟韩小将军在一处,厥后韩大人被冯璋捉走,我跟他一道冲杀畴昔,救了返来。战事一起,路上总归不太安稳,以是应他所请,一起护送回京。”
见韩镜瞧过来,孙太医也点头道:“卑职自会经心极力,还需韩大人能撑住。“
韩家已得了动静, 派人去城门口驱逐,待马车进城, 从相府后巷绕出来,挑了几位手脚敏捷稳妥的仆人, 拿春凳谨慎抬往丰和堂。
一番兵荒马乱,韩镜许以重金,将两位太医留在府里,便利随时照看。韩墨算是为公事负伤,永昌帝天然要体贴,二话没说就点了头,还派人送了些上好的药材来。
韩墨非常衰弱,目光扫过韩镜、韩蛰和韩砚,终究落在杨氏身上。
韩镜平生见惯风波,瞧见这模样,也是一阵晕眩,身子微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