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手握红绸,跟班喜娘指导,徐行走向喜堂。

现在爹娘健在,哥哥桂榜得中,蒸蒸日上。

金车玉轮,青骢骏马,流苏悬于娇顶,婀娜随风。金州百姓聚在街道,为伯府嫁女、相府迎亲的阵仗而羡慕,也都想瞧瞧那位传闻中冷厉酷烈的骨气大人是何脸孔,却只要管事家仆成群,不见韩蛰真容,未免遗憾。

从金州到都城,这段路不算太远,搁在平常,坐了马车瞧着风景,不知不觉也就到了。可本日她倒是头顶凤冠,一起被肩舆晃进了都城,更何况,自晨起用过早餐后,就只在途顶用藏着的糕点垫了垫肚子,这会儿虽不至于头晕目炫,却也觉腹中饥饿,身上有力。

靖宁伯府虽垂垂式微,却仍有爵位在身,府中老太爷和傅锦元又都在朝为官,在金州地界还是高门俊彦。因是天子赐婚与相府攀亲,又有礼部帮着筹办,婚事筹办得格外昌大,满金州大小官员都送了贺礼,来往繁忙。

外头天光早已大亮,喜娘打量着跟前丽色无双的美人,啧啧奖饰。

韩夫人杨氏也自站起家来,在平日交好的几位妇人簇拥之下,同往洞房。

四样小菜,一碗浓汤,外加两样糕点,味道都很好。

嫁衣按着令容的身材儿裁剪,虽说胸前尚未长开,盈盈而立时却别有绰约味道。

宋姑临时取下那凤冠,又拿帕子帮她擦去些唇上胭脂,便扶令容畴昔用饭。

韩蛰却只淡声道:“我去接待来宾,晚些返来。”

现在真到了悲伤时候,她却没哭出半点声音,搭在他胸前的两只手不知是何时握成了拳头,紧紧揪着滚了金边的衣袖。

这般面貌,连宫里最负盛名的段贵妃都一定能及,杨氏非常对劲,脸上笑意压不下去。

鼓乐喧天,隔着盖头和泪光望出去,府邸的统统都是恍惚的,只能瞥见团团人影围在那边,府表里不止屋檐游廊,连树杈上都装点了灯笼红绸。

精雕细琢的美人终究完工,嫁衣红妆,鲜艳动听。

通往府门的那段路,傅益走得格外迟缓。

迎亲的步队是韩家大管事带着,韩蛰又派人沿路护送,阵容浩大。

令容方才丢了脸,颊上正热,加上不知韩家秘闻,便垂目端坐,露娇羞之态。

傅益心中似被狠狠揉了下。

直至步队进京,令容由喜娘搀着下了花轿,才隔着盖头瞧见府门口端但是立的韩蛰。

屋中顷刻响起赞叹道贺之声,多是说新妇边幅出众,举止端方,有妇如此,是韩蛰之福,也是韩夫人有福分如此。韩夫人杨氏从韩蛰十六岁时就盼着他能娶妻立室,偏巧他婚事上盘曲,两回出岔子,外头的克妻传闻实在让她忧?。拖了四年,到现在二十弱冠终究有新妇进门,她焉能不喜?

歇了两炷香的工夫,内里便有鼓乐声模糊传来,垂垂走近,应是到了傅府门外。这乐声无异于催别,外头的事自有傅锦元父子照看,宋氏强忍心伤,将那缀满珍珠宝石的凤冠取来,端端方正地给令容戴好。

令容内心大喊不妙,伸手就想去扶中间廊柱,斜刺里却有一只手伸来,稳稳将她握住。

外头已奏起鼓乐,傅益收紧双臂,低声道:“到了韩家,别惊骇。”

旋即,令容全部身子都被韩蛰牵着站好。那只手又敏捷缩归去,五指箕张,仿佛这触碰让他感觉不安闲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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