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了六合,喜娘便扶着令容入洞房,因另有撒帐等礼,韩蛰在旁同业。
嫁衣凤冠之间嵌着如画端倪,小脸儿盈盈动听,眼圈却早憋得红了。
四样小菜,一碗浓汤,外加两样糕点,味道都很好。
说罢,抬步走了。
乐声更浓,迎亲的步队垂垂走远,傅锦元和傅益犹立于府门前,满目担忧。
身边喜娘见状,道了句讨喜的话。
令容却顷刻涨红了脸,再不敢分神,打着全幅精力走向洞房。
……
喜红盖头下,令容顶着沉重的凤冠,目光落处是哥哥习武后健壮的肩背。宿世嫁于宋重光时,爹和兄长都不在身边,诸般琐事都是娘舅宋建春筹划,她虽觉嫁给了意中夫君,到底命途盘曲,内心悲酸。
令容方才丢了脸,颊上正热,加上不知韩家秘闻,便垂目端坐,露娇羞之态。
她这会儿却没心机细细打量。
令容吃饱了,精力头总算好些,补了点口脂,便坐回榻上等韩蛰返来。
这般面貌,连宫里最负盛名的段贵妃都一定能及,杨氏非常对劲,脸上笑意压不下去。
令容内心大喊不妙,伸手就想去扶中间廊柱,斜刺里却有一只手伸来,稳稳将她握住。
令容巴不得他从速分开,忙“嗯”了声,待韩蛰走出几步,才敢偷眼去瞧,便见他背影矗立,金冠博带,一晃眼就绕到帘帐前面去了。
外头天光早已大亮,喜娘打量着跟前丽色无双的美人,啧啧奖饰。
这会儿不过卯时初刻,全部金州城都还在甜睡,傅家却早已繁忙了起来。
迎亲的步队是韩家大管事带着,韩蛰又派人沿路护送,阵容浩大。
“少夫人远道而来,必然饿了。这是夫人叮咛备下的饭食,少夫人且先垫垫。”那妇人笑吟吟的,将盘子搁在桌上,旋即朝令容行了个礼,退到外间服从。
因金州离都城不远,乘车大半日即到,是以两府看过吉时以后,商定韩家辰时将尽时来迎亲,待诸般礼节毕,令容巳时二刻出发,赶着酉时前拜六合,正合傍晚之礼。
倒是韩蛰冷酷如旧,目光往令容脸上驻留了半晌,旋即挪开,朝杨氏递个眼色。杨氏会心,略微客气几句后,号召亲朋们鱼贯而出,连同洞房里服侍的丫环仆妇都带到了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