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南下后对冯璋迎头痛击、稍挽颓势的事,杨氏是晓得的。
“我就是传个话。”杨氏握住她手,轻拍了拍,“也替你欢畅。”
令容让红菱拎着才做好的荷叶消暑汤,同韩瑶到银光院时, 被鱼姑接住, 说杨氏还在侧间里照顾韩墨,叫两人在配房稍待。
马球赛定在未时开战,杨氏和刘氏在内监指引下带着令容、韩瑶、梅氏出来,扫了一圈没见甄皇后,问过熟悉的宫人,才晓得甄皇后凤体渐沉,因克日暑热不适,还在延庆殿里――这场专为贵妃出风头而办的马球赛,明显是戳了甄皇后的把柄。
在得知这动静后的次日,金州爹娘便寄来家书,说宋重光年纪渐长,阮氏为他物色妻室,不知怎的叫曹振看对了眼,成心将次女许配给他。
“是他!”杨氏拉着她手坐下,“事儿刚定,只是还没传开,先说给你欢畅――你娘舅在任上做得好,受百姓恋慕,得江阴节度使亲身保举保举,新提了潭州刺史,连同隔壁永州的事也一道交给他打理。这算不算丧事?”
蜿蜒巷子尽被浓阴掩蔽,行至一半,劈面范香借着贵妃的风头趾高气昂地走过来,身后除了常跟她来往的两位贵女,竟另有个二十多岁的男人。
丰和堂外柳荫正浓。
……
三人往回走,韩瑶可贵有机遇出去一趟,说不欢畅那是假的,只是感觉迷惑,“范贵妃有了身孕,不是该好生养着吗。这些女眷进宫,她不会嫌烦?”
韩瑶朝令容做个鬼脸, 先去配房寻了蜜饯跟令容渐渐吃。
只是永昌帝色迷心窍,现在韩蛰不在都城,令容毕竟悬心。
遂坐了一阵,听韩墨出声叫她,畴昔拿了画瞧。
帝妃所处的高台上围满高门女眷,花团锦簇,纷繁道贺。
韩瑶正等得无趣呢,见了杨氏先撒着娇抱怨,“母亲瞧我头上长皱纹没?去银光院等嫂子耗了大半天,回这儿又得等,还觉得要比及老才气闻声那动静呢。”
紫檀海棠收腰的圆桌上,令容已舀了三碗消暑的荷叶汤,双手呈给杨氏,笑盈盈的,“瑶瑶说有功德要奉告我呢,是夫君那边有动静了吗?”
那范贵妃在后宫娇纵争宠,风头能压过甄皇后的女人,明显不像是会等闲收敛的。
那昏君特地提及,倒也无需推拒。
杨氏只笑了笑,叫丫环出去,收去笔砚。鱼姑闻声动静过来,说少夫人和女人都在配房等着,杨氏想起叫令容来是有事,没再担搁,让韩墨先安息,她出屋往配房去。
韩墨搁笔,“看来还差得远。多年没提笔,公然陌生了。”
不过那位曹振的次女脾气娇纵,又背靠父亲的军权,阮氏怕是得让步很多了。她也有点猎奇,迎娶了位高权重的曹家令媛,宋重光另有没有胆量再犯旧弊端。
“嗯?”韩瑶隆冬打盹,懒得动脑筋。
正闲谈时,外头有仆妇仓促赶来,说府里有寺人传话,请杨氏畴昔。
狭路相逢,韩瑶握着令容的手不自发紧了紧,像是筹办上阵杀敌似的。
杨氏是还在孝内,甄皇后怀的又是龙种,不好去拜见,只得先往范贵妃那边去。
“他这会儿才到汴州,哪能那么快。”杨氏接了,抿着唇打量她,“再猜。”
韩瑶不解,杨氏睇着令容一笑,“说得没错。”
这确切是让人意想不到的丧事,令容笑生双靥,两只杏眼如同弯月,“多谢母亲!”